姬珣正在寝殿中等待着他们，进入后，赵竭转身，关上
门，守在门外。
姜恒本以为姬珣想说几句关于今天朝廷上
话，但他依旧保持安静——什
也没有说，带着笑意注视两人。
“近日如何？”姬珣说，“比第
天来洛阳，你俩都长大。”
姜恒正要行礼，依据礼数感激天子垂问，姬珣却道：“不必再拘礼，起来罢。”
漫长静谧后，姬珣悠悠叹口气，说：“你看清楚今天那位雍国特使？”
姜恒色变道：“别！杀特使有什用？”
耿曙显然对今日朝上那幕还有气，姜恒说：“雍国旦进关，四国大军就会进驻洛阳，迟早都会来。只要汁琮不进关，他们未必有这大胆子。”
玉璧关现在还在雍国手里，自从当年琴鸣天下后，汁氏便牢牢把守着通往北地这唯关隘。四国如今想重夺玉璧关，将雍国大军赶回长城以北，便势必取道洛阳北上，打场硬仗。
这些天里，姜恒翻阅十年前军事文书，大概估测过，代、郑、梁、郢足可召集五十万大军。雍军则擅骑不擅步，越往南推进，山岭与丘陵之地，对骑战就越不利。遑论郢国还有长江天险与十万水军，汁琮若聪明话，不应在此时出关南下，与联军打仗才对。
耿曙沉默片刻，三年时间，他也慢慢地将洛阳当成新家，只要姜恒在，这切就与浔东没有什不同。
跪伏在地。
“吾王进饭几何？寝休几辰？天下万民，无不惦记天子。得蒙召见，荣宠何极。”
“都好。”姬珣答道，“汁绫公主起。”
汁绫这才起身，鄙夷地看众使臣眼，接着，赵竭也进来。
赵竭阔步而入，走上御阶，背手，身后握腕，两足略分，立于姬珣身侧，犹如座山峦。
姜恒只得答道：“是。”
姬珣端详姜恒面容，仿佛想到什，却没有说。
“
不知能否守护洛阳周全，”姬珣说，“赵将军也不知道，不会让汁琮挟持，当他王旗，但你们不样。姜恒，你与耿曙，这就跟着汁绫公主回去，稍后将修书封，托雍国王室代为照顾你们。”
姜恒：“！！！”
姜恒转头看耿曙，耿曙却在此刻担起决定两人命运责任，脱口而出道：“雍
“们要走吗？”耿曙说。
“走到哪里去？”姜恒反问道。
浔东幕幕仿佛仍在眼前，耿曙在这刻，忽然明白昭夫人当年抉择。
“是，留下罢。”耿曙点头，哪怕天下之大，亦无处可去。三年前，他们逃离浔东，如今若再逃离洛阳，那终他与姜恒生，都将在这片茫茫大地上四处流浪。
他们又看见赵竭，而这次赵竭是特地来找两人，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。
汁绫带着笑意道：“吾王，兄长请天子到落雁城做客，特命前来，守护天子安全，请王起驾，移步雍都。”
五国特使齐聚，时无人开口，沉默之中，姬珣缓缓开口。
“回去告诉汁琮，也告诉你们王，”姬珣道，“哪里也不去，若战火烧遍天下，自当也烧到洛阳，届时，天子当与万民同死，退朝。”
冬日，黄昏如血，姜恒挟着这日帛绢出来，耿曙已等在门外。
“今天晚上，就去把他们全杀。”耿曙摘下头盔，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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