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曙闭上双眼,抓着抽出来箭矢,
耿曙:“……”
耿曙距离姜恒尚有千步之遥,只见姜恒为让他保命,竟冲向雪崩方向,甚至不回头看他眼。
耿曙手持黑剑,四处斩杀,逆流而上,只为尽快赶到姜恒身边。
然而,刹那间,他被奔逃战马撞翻在地,被飞射箭矢穿透,倏然流箭飞来,将他钉在棵树上。
耿曙握着穿透肩胛箭,忍着钻心疼痛,将它下折断。
哨响戛然而止。
道刺骨寒意从头到脚,攫住耿曙,他发着抖,望向峡谷中。
姜恒拖着车,肩上被勒出痕印,茫然转头,望向崩毁山巅,雪崩形成条线,呼啸着吞噬沿途松林、巨石,裹挟着无数外物,朝峡谷中涌来。
他稍稍张着嘴,哨子落在地上。
“哥。”姜恒知道,自己生命中最后刻来到。
“当——!”
元复始,万象更新。
钟声震彻天地,在这旷古山峦间传递着巨响,唤醒整个神州大地。
所有士兵纷纷抬头,望向高处。
“当——!”第二声震荡,耿曙运起他所有力气,撞响古钟。
潮,姜恒整个世界都随之安静下来,仿佛滚滚铁蹄、山野震动离得极其遥远。
“项州?”姜恒说,“听见吗?”
项州躺在车上,手垂在车辕前,滴着血,没有回答。
姜恒不住喘息,将哨衔在口中,用力吹响。
“哔——哔——”哨声传开去,然而顷刻间便被这山摇地动混战所淹没。
姜恒转身,又要朝耿曙跑来,雪崩距离他已不到五十步,他知道跑不到。
他们只能远远看着彼此。
耿曙嘴唇动动,眼里带着绝望。
姜恒:“……”
所有声音在那瞬间,全部消失。雪崩涌来,刹那没过姜恒头顶。
“恒儿——!”耿曙咆哮道。
霎时间,姜恒转头,拖着车,朝峡谷中拼尽全力冲去,远远地逃离耿曙,让他断来救念头。
“别下来!”姜恒边跑边回头狂喊道,“别来啊——!你救不——”
耿曙冲下悬崖,撞在棵松树上,四面箭如雨下,他头上、身上全是鲜血,朝着姜恒冲去。
“走啊——!走!”姜恒见劝不住耿曙,当即拖起车,朝着相反方向跑去,喊道,“别来!”
雍军将领仿佛意识到什,蓦然抬头,望向灵山两座主峰!
“当——”第三声钟响,犹如道无形巨力,横扫开去。
山峦尽头雪松砰然洒落雪粉,山巅,积冰崩,紧接着,耿曙剑斩断巨钟坠绳,令它从山巅滚下去!
余音不止,嗡嗡作响,旋即被另道摧毁天地震荡所掩盖。
耿曙收剑归背,正要跃下悬崖,前去寻找姜恒下落,然而就在这刹那,他听见古钟余声与雪崩滔天巨响中,声微弱哨响。
灵山孤崖,耿曙解下背后黑剑,眼望山谷中轰然涌入近十万敌军。
雍军、郑军、梁军,三国兵员都在疯狂杀戮,抢占灵山峡谷出口,预备占据出口,再反过来迎敌,拼死搏。
洛阳燃烧黑灰布满天际,太阳升起来。
千余年王都正殿终于烧到尽头,坍塌,传来震撼天地巨响。
耿曙提气,持黑剑,以钝剑之锋指向古钟,和身运劲撞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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