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宣说：“你去哪儿？”
姜恒摇摇头，在废屋里放下
黑剑与包袱，答道：“
不知道。……”这时候，姜恒想起离开
母亲，说：“娘也许还活着。”
“天
长海岸畔，枫林似血，姜恒哭得直打嗝，逆气，反而哭不动，
身泥水，穿过枫林。
罗宣躺在棵树树杈上，侧头看眼姜恒。
姜恒抱着那包袱，倚在棵树下歇会儿，包袱里露出黑剑剑柄。那把武器对他来说太沉，他走足足个时辰，方走到长海边上。
罗宣眉头深锁，透过湿漉漉枫叶，看着姜恒瘦小背影缓慢离开。
黄昏时，姜恒站在长海岸畔，枫林村边，村落里没有人，余下废弃房舍与瓦片。
松华抬眼，瞥姜恒。
“还在闭关。”松华冷冷道。
姜恒点点头，说：“想朝他辞行，这就走，谢谢你们……谢谢……”姜恒又哽咽起来，拖着伤腿，沉重地走向侧廊，朝罗宣告别。
“罗大哥……”姜恒在卧房门外，低声道，“走，知道你看不上，可也想报答你，这恩情只有等待来生，待做牛做马……”
罗宣躺在榻上，枕着自己胳膊，跷着腿，表情沉静。
“星玉。”此时,松华出现在罗宣身后，“你知道星玉象征什
。”
罗宣低头，注视昏迷姜恒。松华又道：“鬼师出关在即,罗宣,你做得太过头。”
罗宣被松华警告后,似乎有少许顾忌，表情生出不安,上前几步，躬身想把姜恒扛回房去，姜恒全身却软绵绵,已像个死人。
“关什事？”罗宣冷冷道,“不远千里,替他收这趟尸,他总该谢才是。”
松华转身离开，扔下句话：“待你师父出关，你大可自己朝他解释。”
哭也哭过，姜恒茫然不知所措，看见户人家烟囱往外冒着烟，便上去敲敲门。
里头无人应答。
姜恒推门进去，说声抱歉，却看见昏暗废屋里，罗宣坐在角落，生堆火，火上架着个瓦罐。
罗宣手里拿着截人参，把它削成片，往锅里扔。
“罗大哥？”姜恒意外道。
姜恒沉重脚步渐远去，罗宣忽然又坐起来，面朝寂静卧房。
姜恒走出海阁时，雨又停，山路蜿蜒而下，通往远方长海。
他不知这路最终将去往何方，距离中原、王都，仿佛有千万里之遥。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，放眼茫茫天地，自己已成浩渺山川中只孤鸟。
傍晚时分，雾霭蒙蒙，姜恒看着这切，不禁悲从中来，抱着包袱，又大哭起来。
哭声传开，姜恒擦着眼泪，却止不住那悲伤之情，拖着伤腿慢慢地下山，漫无目地走着，不管路通往何地，还有多远。
罗宣眉眼间充满戾气,深呼吸片刻，不再管趴在地上姜恒。
天上飘起细雨，雨水打在姜恒脸上时,他醒。
他不知道这次自己又躺多久，挣扎着爬起来时,面前积摊水，不知是眼泪还是雨。
姜恒又哭起来，他发着抖,摸索着收起黑剑与耿曙骨灰,依旧扎进那包袱里，将包袱歪歪斜斜地负在背上,拄起拐杖，瘸拐地朝大殿里走，艰难地擦拭泪水。
“鬼先生在吗？”姜恒忍着泪，朝坐在四神兽正殿中松华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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