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后,”汁琮又说,“好,别说,儿好不容易缓过神,莫要多提。”
姜太后点点头。
汁琮甚至没有询问过耿曙意愿,便自作主张,将他认作义子。太子泷对这凭空多出来哥哥,也丝毫没有排斥。
耿曙心情十分复杂,用过饭后,便沉声道:“走。”
姜太后没有丝毫见怪,说:“回去好好歇下,来落雁,就都好,天下谁也再奈何不得你。”
姜太后看在眼中,又想起当年不少事,长长叹口气。
“你哥哥初来,”汁琮吩咐道,“这些日子里,你便好好陪他,不必读书。”
太子泷看那模样仿佛要欢呼声,却按捺住,恭恭敬敬、规规矩矩答道:“是,父王。”
耿曙持筷动作又是顿,想起自己到浔东时,姜恒也是如此,眼眶顿时红,强忍着不哭出声来。
“他那玉玦,与你玉玦,原是对。”汁琮又说,“持有阴玦,天下武将,俱须听其命令,守护持有阳玦之人。”
是夜,落雁城中万家灯火,家家户户预备起下元节庆之日。雍国举国以黑为国色,对应五德终始中水,奉玄武为护国之神。下元节为水官解厄之日,亦是悼念亡人节日,更伴随着年秋收结束,标志正式入冬开始。
今日是十月初,宫中张挂起麦灯,距离过节还有十四天。
王室开家宴,说是家宴,无非也就是姜太后、汁琮、太子泷、耿曙四人。姜太后为越地姜家远亲,追溯起来,乃是姜昭远房姑母,也正因如此,当年姜昭才得以与雍国王室相识。
汁家人丁算不得兴旺,姜太后共生下两子女,太子琅也即汁琮兄长汁琅,出生后便体弱多病,二十七岁那年撒手人寰。本应父死子继,汁琅却并未留嗣于世,只得兄终弟及,由汁琮继任雍王之位。
当年汁琅还是雍王时,成家娶妻,王后名唤姜晴,听到这名字时,耿曙尚未发觉,但联系姜太后所言,登时想起来。
耿曙本想离开,转念想,却走到厅堂前,朝向姜太后、汁琮与太子泷,以及离开
太子泷说:“也总算见到它,都是天意。”
耿曙望向另张空案,正要开口,汁琮便知他想问什,主动道:“你小姑傍晚已出外,去找恒儿下落。”
太子泷道:“恒儿定不会有事,哥,你放心罢。”
汁琮便点点头,朝耿曙说:“你既能有惊无险活下来,恒儿自然也能,这些日子里,切忌胡思乱想。”
姜太后叹道:“昭儿怎就这死心眼呢?这又是何苦?但凡早年来落雁,两个孩子,也不至于……”
只因王后姜晴,乃是昭夫人,也即姜昭妹妹。可惜汁琅死后不久,姜晴便郁郁而故。
二王子汁琮本想娶姜昭为妻,奈何姜昭心中早有所属,非耿渊不嫁。最终姜昭离去,汁琮与风戎族族长之女成婚,并生下如今雍国太子,也即王室唯继承人,太子泷。
七年前,太子泷母亲也病故。
太子泷幼年失母,王室与朝廷宠爱,尽在他身,汁琮亲自负起管教独生子责任,平时十分严厉,乃至太子泷居住于宫中,时常十分孤独。
耿曙吃着晚饭,只听不说,坐在太子泷身旁案几前,两名少年脖颈上,各戴着枚光华流转玉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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