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崤山。”男人把车套上头骡子,转头看他,“去山那边另个村子,给人看病,这孩子又
男人手先搭在耿曙脉门上,再转而朝向姜恒,姜恒依旧昏迷不醒。
“不过是个村医。”男人说,“剩点人参,手头也没有药材,时半会儿,治不得他。得进崤关,或是去玉璧关才有,自然能将他治好。”
耿曙喝下那药后,渐渐清醒不少,勉力起身。
“血迹是你留下?”男人狐疑地问。
耿曙握紧剑,犹豫不决。男人又转头朝外望去,说:“村子外头有士兵四处搜查,找你?你是雍国逃兵?”
耿曙牵着马,马背上载着他性命,朝松林坡摇摇晃晃地走去。
松林坡是玉璧关东南座小小村落,它隐藏在群山之下,非是出兵必经之路,山中所居,大多是猎户。
太阳下山时,耿曙撞进户人家柴房,把姜恒抱进来,放在地上。
他在黑暗里摸索着,解开姜恒蒙眼布。
“恒儿,醒醒……”耿曙颤声道,“你还好?”
血迹中央屹立身影,正是耿曙。而界圭在那,bao风圈中,中耿曙剑。
耿曙身上大大小小,全是细微伤口,犹如红线般朝下渗着血珠,最后关头,他侧身以自己血肉之躯接住界圭剑,令界圭那剑卡在自己肋骨中,反手剑刺穿界圭肩头。
界圭拔出那两败俱伤剑,捂着侧肩,喃喃道:“你武艺竟已到这程度。”
耿曙再不多言,抖长剑,缓步逼近界圭。
界圭终于作个聪明决定,化作虚影后退,没入树林中。
“有多少人?”耿曙逐渐冷静下来。
“队,五十。”男人说,“你们还是快点走罢,免得被抓回去。”
男人正将堆叠起来兽皮装车,大多是雪兔皮、狐皮与狼皮。
耿曙抱着姜恒,看眼,想朝他开口借车,但这车无法飞奔,而距离崤关,还有将近百二十里地。崤关是敌人地方,逃进那里,自己是死路条,但姜恒定能活下来!
“大哥,您去哪儿?”耿曙说。
柴房里发出轻微哽咽声,姜恒始终昏迷,耿曙把他抱在怀里,不知等待着什,是等天黑还是天亮?天亮以后,又要去哪儿?他不知道。
耿曙眼前阵阵地发黑,与界圭交手令他受内伤,喉头发甜,血股股地涌上来。
不知过多久,他感觉到甘冽液体灌入喉头,强自挣扎着坐起,睁开双眼,被盏灯照着脸,面前是个面容模糊男人。
“你受伤?”男人不知何时打开柴房门,提着灯,好奇地看着里头两兄弟,手里拿着碗参汤,正是方才耿曙被灌下去之物。
耿曙闻到气味,知道那是吊命参汤,低声道:“谢谢……弟弟!求您看看他!”
步、两步……耿曙走出第三步时,个踉跄,膝下无力,跪在雪中,喷出口血,染红雪地。
他竭力摇头,将剧痛从脑海中驱逐出去,眼前景象时而模糊,时而清晰。
还不能倒下……必须……必须……他踉踉跄跄,扑到战马前,伸出手指,将手上血小心地在自己身上擦干净,再摸摸姜恒脸。
姜恒额头滚烫,正发着烧。
“恒儿……好,”耿曙喘息着说,“们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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