界圭简直没脾气,但姜恒确实是,别看他身体不似耿曙强健,体格也不壮,却因当年在海阁修行时,罗宣给他吃不少万金难求稀世灵药,乃至他病邪侵体情况很少。
两人起牵马,用力拖拉,终于进座村落,然而这座村子,已经没有人,远方矗立着林胡人石塔。
“这村子怎没人?”姜恒说。
“被你哥杀半,又被你表舅抓走剩下半。”
界圭把马匹安顿在屋后马棚里,选间干燥屋子,生火烤衣服,两人身上穿、包里换,全部浸着水,统统湿透。
界圭简直莫名其妙:“这也叫骂?还没骂呢!”
姜恒:“你嘴上没骂,心里在骂!”
两人已经被淋成落汤鸡,背后骡马踏着泥水,艰难前进,界圭在前拖,姜恒便翻身下来,抹把脸,实在不忍心。
“走啊!”界圭在,bao雨中喊道,“你下来干什?!”
姜恒指指马匹,界圭道:“你还在乎畜生?”
可就不漂亮。”
姜恒说:“又不唱戏,涂脂抹粉是要做什?怎光说别人,不说你自己。”
界圭本正经道:“长得丑,是个怪物,便喜欢看漂亮东西,人,总是缺什爱什,对不对?”
“你不丑,”姜恒认真道,“别这说。你伤,定是替汁家挨,也就是替雍国挨,看在雍人眼中,不正是另种俊朗?”
界圭有那瞬间脸色变,但很快便转过头去,语气恢复冷漠,抬头看眼天际,说:“走罢,快下雨。”
“脱。”界圭朝姜恒说。
姜恒脱下外衣,递给界圭,界圭说:“全脱,别着凉。”
姜恒哭笑不得,界圭这路上,简直是说不二,当然,姜恒几乎所有时候都听他,比面对耿曙时还听话。毕竟与耿曙在起情况,是有商有量,起面对。而离开落雁,外头非常凶险,界圭全心全意地在守护他安全,自己绝不能与他争吵。
姜恒拉下界圭,将防水羽帽戴在界圭头上,界圭怔,不由分说要摘给姜恒,却被姜恒按住。
界圭没有说话,在雨中发会儿呆。
“反正前面也在下雨!”姜恒说。
界圭回过神,喊道:“怕你着凉!”
姜恒说:“不会!身体好得很!否则怎捅汁琮剑?”
今日他们任务是抵达东兰山东脉啸虎峰,这是塞北最大山脉系,啸虎峰因虎啸声抑或其形状得名,如今已不可考。山两边,以及山脉深处,居住着雍国第二大胡族东林。也称“林胡”,林胡人以狩猎、砍伐为业,年多前被耿曙彻底收服。这也是他们此行最危险地方,毕竟族恨未泯,须得非常小心。
沿着东兰山北上,就是山阴城。
但眼下天气所带来麻烦,显然比目地更迫在眉睫,六月塞北,天气骤然变,乌云压顶,奔雷阵阵,顿时下起倾盆大雨。
“让你快点!”界圭责备道。
“错!”姜恒哭笑不得道,“错!别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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