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曙把铁盒放在火上,将羊羹化开。山泽又问:“怎样?”
“确实有人在跟踪,还是两队人。”耿曙放出海东青侦查,知道灏城派人尾随,只不过离得很远。
姜恒渐渐地,开始对山泽刮目相看。
他非常聪明,在姜恒所认识塞外人里,山泽是最聪明个,他熟悉雍人文化,读过不少书,脑筋也转得飞快,更熟悉谋略,三年前那场叛乱,乃是他亲手策划。只是最后被汁氏发动奇袭,功亏篑。
山泽对潜伏在身边危险,警惕程度远远大于姜恒,就像个有姜恒谋略,却又有耿曙警惕心谋士。路上这些日子里,姜恒与山泽闲聊,竟有相见恨晚之心。
“你是王都人?”山泽问。
“不,”姜恒笑道,“不是雍人。”
山泽说:“说是王都洛阳。”
“算是,”姜恒想想,说,“在洛阳生活三年。怎看出来?”
“王都人午饭后,都会喝杯茶,”山泽说,“塞外没有这个习惯。”
是日午后,卫贲放出信鸽,火速通知尚在朝廷为官父亲,麻烦来。接下来很长段时间里,卫卓必须做好准备,面对朝中对他掀起腥风血雨。
“他们出城。”手下来报。
“有多少人护卫?”卫贲问。
“无人护卫,”手下答道,“仅三人,姜恒、汁淼,以及山泽。”
卫贲思考着将这三人在路上截杀办法,首先能否神不知鬼不觉,在他们回落雁路上起杀光?耿曙武艺卓绝,单挑是能打败李宏人,却防不住千军万马与乱箭。姜恒……此人功夫未知,却是险些将汁琮剑毙命刺客。
雍国没能将这名氐族王子收入东宫,成为太子泷手下谋士,当真是错失人才,太可惜。
姜恒与山泽对谈时始终遵守礼节,甚至到刻板程度,所谈也无非国略与大雍现状,耿曙便在旁吃饭,倾听,不发表任何意见。
“你觉得呢?”姜恒有时也会询问耿曙,毕竟他在落雁生活四年,于王宫环境更熟悉。
“不知道。”耿曙自己起身去倒茶喝,“不过听你们这说,雍国随时要灭国。”
姜恒笑起来,确实如此,大厦将倾,许
姜恒说:“小时候哥去做漆工、木工,挣到钱以后,就买点茶予喝,茶总比酒好,喝使人清醒。”
山泽说:“你们是起长大,像与水峻,们父母很早就死,剩下俩相依为命。”
姜恒点点头,山氏、水氏族长数日间先后毙命,但那又是另个故事。山泽没有多提,姜恒也没有问。
耿曙在外巡逻圈,回来,说:“怎自己动手?正急着回来给你煮茶喝。”
姜恒拿过午饭,递给耿曙,那是水峻在城中为他们准备米饭与冻成膏羊羹汤,秋天寒冷,饭食可以放三天。
山泽则全无武艺,当可排除在外。
但这三个人里,只要有个人逃掉,势必会引起更大麻烦。汁琮平日里对卫家睁只眼闭只眼,但汁淼可是他儿子,对王族下手,又另当别论。
“派人跟着,”卫贲说,“别被他们发现,有十足把握再下手。”
深秋时节,塞外片金黄。
三人在野外扎营,山泽努力地照顾着自己,不愿给姜恒与耿曙添麻烦。今天换姜恒自己煮茶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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