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错误,让儿子永远地失去只耳朵,这几日来,他始终在反省。
“歇会儿,”汁琮放开他,看着太子泷双眼,说道,“别太累。”
“大伙儿都在忙,”太子泷说,“须得尽快重建家园,百姓要有住地方,城墙也得尽快补上,要不是王兄回来……对
“以为你不会回来。”汁琮声音很稳,冰冷大手却有点发抖,“你不该这做。”
太子泷低声道:“其实没想过走。”
汁琮叹口气,说:“爹做这切,为就是让你能活下去,幸亏汁淼来救……”
“还有姜恒。”太子泷提醒他。
汁琮解完所有纱布,看着自己儿子本该是耳朵那处,空空如也,只有被瘀血阻塞个洞。
姜恒想去见见几名外族王子,耿曙拗不过,只得拉着姜恒手,陪他出去。
这日午前,太子泷睡醒后,简短听幕僚回报,看过城内急需重建案卷,着曾嵘抱着文书,亲自前往汁琮书房回报。
他有很多话想说,却还不是时候,最重要,是将自己事做好,父亲、姑母、祖母,都在力所能及地履行责任。
汁琮正与卫卓、管魏二人交谈,卫卓从城墙上摔下来后右手骨折,以绷带吊在身前,夜间苍老不少。
太子泷道:“工寮提告,战后重建详情出来,请父王过目。”
“昨天郎煌找你去说什?”姜恒好奇问耿曙。
耿曙蓦然也想起来,眼里带着震惊神色,瞥向界圭。
姜恒:“?”
姜恒拍拍耿曙,界圭则疑惑地盯住耿曙。
“没什,”耿曙说,“问何时撤军。”
他停会儿,又说:“……你若死在宗庙前,切就全完。”
太子泷没有回答,眼神却目然,是啊,如果死在宗庙前,就全完,可是这切,是谁之过?牛珉被车裂时,爆出鲜血满地场面仍然历历在目。
汁琮也意识到,叹口气,把太子泷抱在身前,这是汁泷十四岁后,他第次抱他,但切却出乎自然,太子泷侧过头去,轻轻叹口气。
他只能与父亲和解,别无他法。
“你没有错,”汁琮沉声说,“是爹错。”
“派人去做罢,”汁琮声音依旧很有力量,“不必看,需要多少钱,管相给批下。”
曾嵘朝管魏行礼,管魏便示意他跟自己来,不会儿,卫卓也退下,余两父子打量彼此。
这是太子泷战后第次看见父亲。
汁琮则朝他招招手,说:“过来。”
太子泷走上王案前,汁琮让他坐在自己身边,慢慢地解开他缠在头上纱布,看他左耳处伤口。
他从来不对姜恒撒谎,但这个谎言是有必要,就像郎煌所说,秘密旦被更多人知道,汁琮就会杀人灭口——他必须保护好自己,也保护好姜恒,否则会将他俩置于危险之中。
也许他们有商量时候,但绝不是现在。
姜恒说:“得让他们尽快撤出落雁。”
“故意。”耿曙说,“刚救完王都,不能过河拆桥,你让退兵,叫他们过来就是。”
耿曙心情还未平复,眼神颇有点闪烁不定,但汁琮弑兄事,原本与他并不那强烈相干,那归根到底是王室事。无论真正太子是否还活着,抑或被界圭送去何处,都与姜恒没有半点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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