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曙当真心痒难挠,处于天人交战中,抱吧,他觉得自己太逾矩,与畜生无异;不抱,他又像只野兽般,想发疯般地蹂躏怀里姜恒。
“听到水声。”姜恒倚在他怀里,抬头看,两人嘴唇近在咫尺,呼吸交错。
耿曙没有说话,怔怔看着姜恒,忽然间,两人都听见“噔”声响,仿佛木榫崩落。
“什声音?”耿曙注视姜恒唇,脑海中片空白。
姜恒眼神里带着少许茫然,紧接着,“哗啦”声,船舱底下开始有人大喊。
“陆冀安排。”姜恒说,“但郢王族爱财,总有用得着地方,何况就算不拿来送礼,也花不到百姓身上,只会拿来扩军罢。想朝郢国买粮,总得将他们王族伺候高兴。”
“哥你睡吗?”姜恒有点困。
耿曙说:“再看会儿。”
耿曙拿着本兵法,也不知道该怎办,翻来覆去地看,不敢在姜恒醒着时与他上榻去。姜恒却说:“好久没抱着你睡。”
耿曙:“每天夜里没有?你睡着,总喜欢扒身上。”
,姜恒身处其中,甚至辨不明自己心,只能将它单纯地归结为“难为情”。
相思相见知何日?此时此刻难为情。
数日后,兄弟俩改乘船,顺流而下,宋邹又给他们随身行李添不少金银,以备在郢都游说、行贿之用。按理郢国只让姜恒做质,耿曙不必去,但他是以“护送为由”,陪伴质子入国,至于护送完毕后,什时候走,便可商酌。
他若想赖着不着,碍于雍情面,郢王总不能下令赶他,中原四国还有个好处是,人才就像金银般,可自由流通。多是王族、士子在本国不得重用,投靠他国甚至敌国,委身公卿门下,也即是“客”。
“客卿”最大任务,就是服务于主家。雍国地处塞北,道长城隔起与中原往来,自然也没有这个习惯。除非犯下重罪者,否则极少有人逃往塞北酷寒之地。
耿曙意识到船出事,喊道:“等等!”
耿曙翻身下榻,门开,冰冷江水登时涌进来,姜恒喊道:“进水!”
这艘船是宋邹为他们准备,乃是嵩县拿得出手最好船,如今在大江上行驶,突然在江心打横,以极快
“那不样,”姜恒说,“太冷,快来。”
耿曙情感终于战胜理智,那也许源自于习惯,只要姜恒叫他,他便随时会放下手头事过去,哪怕并无要紧事。
“好罢好罢,”耿曙说,“你规矩点,别乱摸。”
耿曙穿着单衣,躺上榻去。江船在浪涛中摇几下,两人只睡不稳,耿曙便手撑着幕墙,姜恒拉起他手让他搂着自己。
耿曙:“……”
雍人与中原人壁垒分明,但中原人之间,今天是敌,明天是友,却并无那多坚持。
进入南方后,天气明显地暖和起来,虽有几场新雪,较之北地却已是温暖如春。
只是入夜时,江风仍有寒意,姜恒趴在榻上,看雍国随行礼单。金二百镒,兽皮六百张,银千两,各色珍贵草药若干,东兰山不沉木两幢,丝帛五百匹,玉璧三对。
这多东西,都要将船压沉,只能让宋邹分批运送。
耿曙忍不住抱怨:“军中抚恤每年就这点,百姓自己都吃不饱,还送外国这多礼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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