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恒得知界圭身份时,诧异更甚,但想到姜家与界圭关系,便明白,五十多年前,越国亡国时,王室仍流浪段时间,却遭到郑、郢联手追杀。最后代储君在三十余年前销声匿迹,民间再无传闻。
现在想来,应当就是界圭改名换姓后,投入雍国宫中,姜家乃是曾经大贵族,勾氏则是王族,但只要不在中原召集部下复国,各国也懒得去多管。
“你记得那天夜里刺客?”耿曙对这伙人是信任,不仅信任,
姜恒进那房,居中名老妪坐着,姜恒出示腰牌,对方马上道:“公子请跟来。”
于是姜恒与耿曙到后院,只见戏班人正在闲坐,先前见过那瘦高男人看见两人,便站起来,及至姜恒给他看腰牌,对方便马上行礼。
“界圭在这里?”耿曙道。
“殿下回落雁城,”那瘦高男人说,“在下叫魁明,排六,您叫小六就行。”
只见魁明环顾圈,余人便自动散,姜恒还沉浸在震惊中。
“那里本来有个胎记,”姜恒笑道,“也没多大区别。”
“小时候落下罢。”项余戴上手套,随意道,“火总是很可怕,尽量别碰火。”
耿曙“唔”声,注视项余双眼,眉头微微皱起来。
“不能玩火,”耿曙说,“玩火者自焚。”
“是啊,”项余淡淡道,“很简单道理,但许多人,直到被烧死也不懂。”
“你手上总喜欢戴着手套。”耿曙又道。
姜恒以眼神示意,这话就不必去多问,那定有别人不想说问题。
项余却很大方,摘下只手套,抬起右手给他们看,只见手背上有道烧伤红痕。
“从前在烈火中取件东西,”项余说,“不知天高地厚,烧伤双手。这就是所谓‘火中取粟’罢。”
姜恒挺喜欢项余,他是个温柔人。
“你……你叫界圭什?”姜恒说,“殿下?”
魁明有点茫然,说:“是,他是王子殿下,您不知道?”
“回落雁?”耿曙却皱眉道,“这着急回去做什?”
姜恒说:“他是越人王子吗?”
“是。”魁明说,“您不知道吗?他本姓‘勾’,乃是王族,是越人‘勾陈’殿下,应当说……是太子罢,殿下临走前吩咐,但凡两位前来,必须全力相助。”
姜恒:“?”
马车到得南明坊,项余像早就猜到他们想做什,说:“找桃源人?其实,将他们叫进宫来就行。”
午后时分,项余将他们带到朱雀宫外,偏僻处巷子中,那里有大大小小百余间房屋,正是戏班、杂耍班、说书人等暂栖之地。
“谢谢。”耿曙朝项余淡淡道。
“就在门外。”说着,项余为他们关上门,犹如于宫内站哨听传般,在门外长身而立。
“取什?”耿曙又说。
“取对来说,很重要件东西。”项余看眼姜恒,随口道,“不过最后,它还是烧成灰。”
姜恒知道他不想说,于是示意耿曙别问。
“姜恒也有个烧伤痕,”耿曙道,“在后腰上。”
姜恒知道耿曙这些年里,直记得他伤痕,每次想起便因为那是救他落下,且家里着火,也被耿曙归咎于他当初时心软,没有杀掉该杀人,险些连累他们葬身火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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