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曙转身,在汁绫注视之下没入树林。
清晨,雾气中传来阵阵鸟叫,迷雾里声惨叫,瞬间将姜恒惊醒。
“什声音?”姜恒忙出来,士兵们也无从分辨。
“枭?”
那叫声太短暂,姜恒无法判断,守卫去回报项余,很快回来。
“他怎说?”耿曙起身,问道。
“什也没说。”汁绫漫不经心道,“你弟替你求情晚上,他决定至少现在不来找你麻烦,你最好去见见他。”
“再说罢,”耿曙说,“先把眼前事做好。”
汁绫带着疑惑打量耿曙,哪怕到这个时候,这名侄儿依旧在为雍国担忧,否则他不会出兵守在赵灵必经之路上准备随时偷袭梁人援军。这做只有个理由,他忠于雍。
但他变得不样,从前耿曙就像只没有感情野兽,让他撕咬谁,他就奋勇而上。而现在他有自己主见,有自己决断,这切以姜恒到来成为分界点。
耿曙马上抬头,看见武英公主,紧接着,另只海东青振翅盘旋掠过天顶。
武英公主长发披散,在月夜里穿袭白袍,袖子松松挽着,露出洁白手腕,裸足浸在冰凉溪水中,脸上笼罩着月色,犹如山峦间仙女。任谁看也想不到,面前此人,竟是叱咤塞外女武神。
“很惊讶?”武英公主那表情,却觉得这侄儿呆住模样很有趣。
“来多少人?”耿曙很快就恢复镇定,他早该发现汁绫行踪,还是大意。
“三千人。”汁绫淡淡道,“们看见风羽,便循着它足迹,沿着山涧过来,你爹被你气得不轻。”
“将军说,是枭。”守卫说,“他马上回来陪您喝茶,请您不要担心。”
姜恒醒得很早,数日里,他跟随项余离开郢国路北上,绕过玉衡山,前往照水,当年他学成离开海阁,正是走这条路,比起那年洪水泛滥,如今山野间生趣盎然。
项余这次护送姜恒出来,随身还带支两万人军队,这已是郢国家底,郢地常备军
汁琮管不住他。这是汁绫最大想法。
“你来不来?”耿曙问。
他没有告诉汁绫真相,来他缺少证据;二来,他不想让汁绫面临同样困境,知道秘密就势必要作出选择,选择汁琮,还是选择汁琅遗腹子,同样对她而言是残忍。
这种事,耿曙自己承担就够。
“打吧,”汁绫在对岸起身,说,“来都来。但还是坚持,你最好在切结束后,去见你爹面。否则别怪没提醒你,以他那人脾气,你知道会有什结果。”
两人隔水相望,耿曙想想,说:“以为他早该知道。”
“姜恒让你这做?”汁绫说,“期望家里人心有灵犀,这个解释可说不过去。”
“从来就没有什心有灵犀,都是大局使然。”耿曙答道,“这是判断,知道只要照水得手,你们就会出玉璧关,攻打安阳。”
“你想得比以前更多。”汁绫淡淡道。
汁绫虽然极少干涉朝政尤其文官们决策,却也察觉到汁琮在暗中下手对付姜恒,总会有些蛛丝马迹,譬如卫卓眼神、兵力调动,以及通过人事任命,对耿曙军权暗中制约。所有迹象都指向同个可能性:耿曙有背叛汁家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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