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曙朝姜恒招手,姜恒便坐到他身边,他忍不住四下审视,想起当年他父亲,在此地杀七个人。
毕颉、重闻、迟延訇、长陵君、公子胜、子闾。
以及他自己。
其中五个人,都有着结束大争之世才能,正因他们生在同个时代,大争之世反而永无结束,最后被耿渊口气全杀光,同样解决不问题。
他如果留下个人,也许如今就会好得多,如今这切就像宿命般,落到耿曙身上。
耿曙交出烈光,犹如完成个交接仪式,仿佛在这天,他正式接过父亲耿渊责任。
只是,这责任在于守护谁,耿渊为之付出切人,是汁琮,还是死去汁琅,只有耿曙与汁琮彼此自己心里最清楚。
诸人纷纷停步,汁琮上下审视姜恒,姜恒也好好打量汁琮番。
他会召出刀斧手,杀光们?姜恒心想。
别宫坐西朝东,如五国宫殿布局,面朝天子所在天下正中洛阳。雍、郢二军据安阳城中轴线为界,屈分与项余将四千名士兵驻扎在王宫外,汁琮应当不敢动手。
余下九万多人,都带过来。”
郢国为分杯羹不遗余力,这是姜恒计策,却也给汁琮造成极大麻烦,接下来,便看他如何拆招。
“塞外猎人其中个狩猎要诀,”耿曙冷淡地说,“持弓箭瞄准猎物时候,最容易忘记自己背后,有没有只猛兽在盯着。”
屈分哈哈笑,明白耿曙之意在提醒他,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何况有时候,猎人与猎物是互换。太子安派来他所有家底,郢国主力部队几乎尽在此处,若汁琮也在算计他们,忽然反扑,孰胜孰败还未可知。
必须非常小心。
姜恒常常觉得造化弄人,命运安排他与耿曙走上这条路,也许是在赎罪——朝天下人赎罪。父亲弄出烂摊子,必须由他们来收拾与弥补。
汁琮如今正坐在当年耿渊坐位置上,这令姜恒生出奇怪感觉,他不知道耿曙是否也在想这件事,回到安阳后,他感慨,定比自己更多。
此刻,耿曙将黑剑放在膝前,手按上剑鞘,沉默地听着汁琮谈论。
汁琮声音传入耳鼓,忽远忽近,正与屈分、项余寒暄,姜恒心不在焉地听着。
“殿下让末将带话,”项余想想,说,“您托他办事,他给您办完
何况他也没有父亲身手,真要动刀剑,耿曙可以保护他逃离,而屈分、项余要自保也不难。外头守军随时会打进来,汁琮应当不至于如此嚣张。
汁琮看着耿曙,忽然笑。
“屈将军、项将军,”汁琮说,“两位辛苦,请坐。”
屈分点点头,与项余走到右边坐下,余姜恒站着。
“姜恒,你也坐罢,”汁琮目光中带着嘲弄神色,“随便找个位置。”
屈分身经百战,看似大大咧咧,实则非常细腻,姜恒倒是半点不担心他。
他们缓慢走上安阳宫殿前三百六十台阶,那是条四国使臣曾经不归路。
“黑剑在你手中,比给用更好。”汁琮声音在正殿内回荡,第句是朝耿曙说。
耿曙率先而入,在殿内站定,两腿略分,面朝汁琮,自若道:“因为那是守护星玉剑。”
“把烈光剑给罢,”汁琮说,“黑剑归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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