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榻中，茶案上，放着
封绢信，上面写
行字：
【恒儿，哥哥还活着，哥哥每天都在落雁城等你。如果你回家，别再离开这儿，找城里
县丞，托人给
送信，马上就来。】
“四年前，用俸禄，”耿曙如是说，“让周游辗转找到南方商人，托付他们，来到浔
耿曙双目通红，渐渐镇定下来。
“这……”姜恒回身，拉起耿曙手，那表情已惊呆，问，“怎
回事？咱们家……不是已经被烧吗？”
耿曙没有回答，怔怔看着姜恒，姜恒注视耿曙通红双眼，问：“你怎？”
姜恒抬手，摸摸耿曙眉眼，满是疑惑地注视着他。
“没什。”耿曙竭力摇头，定定神，说，“来罢，恒儿。”
“因为咱们长大。”耿曙答道。
无数个午后，他们并肩坐在屋檐瓦顶上，从姜家大宅顶端俯瞰城内景色，如今姜恒穿行在巷与巷之间，竟发现道路变得如此狭隘。
他跑向曾经家，蓦然记起姜家已毁于场大火。
“家已经没。”姜恒回身道。
不闻耿曙回答，姜恒转过巷尾，来到姜家大宅外，本以为自己将看见片废墟，却莫名发现那宅邸，竟然还在！与当初仿佛模样，却又有着细微不同。
耿曙这路上，始终心不在焉，抖缰绳，“驾！”
“放下来！放……”姜恒马上道。
“别乱动。”耿曙无奈道，虽然早就猜到姜恒会有这反应，最终亦不得不让他下马。
姜恒不顾泥水，跑上道路，遥遥望向里地外，这时，雨又飘起来。
烟雨朦胧，笼罩着初夏时节，那若隐若现浔东城。
耿曙剑斩开锁，姜恒道：“这样合适吗？咱们走之后，是不是有人买下这块地，又重建……现在已是别人家。”
“不是别人家，”耿曙眼里噙着泪，解释道，“是咱们家。”
耿曙推开门，院中杂草丛生，姜家木柱已褪色，却看得出是几年前漆，灰尘遍地，仿佛有数年不曾住过人，东西都杂乱地堆放在正厅里。
姜恒记忆中看见家最后幕，是屋顶轰然垮塌，彻底被烧成灰烬。
他脸茫然，走进厅堂，那个母亲每天坐着地方。
“怎回事？”姜恒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，回头焦急寻找耿曙，长街上满是白雾，耿曙消失。
“哥！哥——！”姜恒仓皇地四处找寻，他听见雾气内传来阵压抑、痛苦哭声。
“你人呢？”姜恒道。
“在。”耿曙声音发抖，起初他停下脚步，心中悲痛已难以抑制。从他知道事情真相那天起，他就总在自己幻觉之中煎熬，当姜恒最终不得不面对自己真正命运那刻，所有美好眷恋，都仿佛随风而去。
为什上天要如此残忍地对待他？他究竟做错什？
耿曙下马，从马鞍侧抽出伞，递给姜恒。
姜恒却没有接，茫然地越过田埂，走进城内。青石板路如既往，叽喳鸟叫不绝于耳，偶见炊烟于城内升起，却近乎渺无人烟。
他快步跑向曾经住处，转头看着熟悉街道与小巷。
“变小！”姜恒不知所措，回头喊道，“这里也变小，哥！”
耿曙牵着马，跟上来，扫视四周巷落，确认没有杀手埋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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