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上
桥，金伟诚拿微单拍，说：“不行，太远。”
余皓旋转镜头，
下推近三百米，让金伟诚看，金伟诚道
“爬进去
？”余皓问。
金伟诚掏出个望远镜，往电池厂看，口中说：“注意周围，别被条子逮着。”
余皓：“放心，没人。”
他们离公交站走有段路，周围光秃秃
，田野已荒废，剩下半死不活树，风起，方圆近里览无余，唯独电池厂烟囱排出白烟断断续续地飘着。
金伟诚喃喃道：“污水口在背后。”
余皓做个嘘手势，如果可以，他不想惊动任何人，但这村子里全是人，根本避不开。
对方却很热情，直朝他招手，招呼他下来喝姜汤暖身子。问长问短，问他是不是记者，余皓听懂，却答道：“
听不懂。”
“嫂子说，让你报道下们家情况！”有个会说普通话年轻女孩来，说，“你看下哥。”
余皓给她哥拍张照，问：“你们都是电池厂员工吗？”
“他们是。”女孩翻出工作证给余皓看，还有赔偿合同，余皓说：“能给复印份不？”
这相机，否则现在拿着个微单到医院大门去拍，分分钟得被便衣抓起来。
“有便衣。”余皓朝金伟诚打电话，“老师您小心点。”
“昨晚和起按脚就是便衣。”金伟诚在外头朝余皓示意，“没事儿，走。”
金伟诚与余皓先离开县城，搭个便车前往村里，这里土地已经全被含铅、镉废料污染，村后有条河，金伟诚拿录音笔，沿着地址找到人，去上访人家里采访。
上访人已经被带到县城里问话去，不知道什时候放出来。金伟诚说明来路，对方便让他们进去。
“污水处理池不知道在哪儿。”余皓说。
“看就没这东西。”金伟诚道，“你瞅瞅，那个是条子不？”说着把望远镜递给余皓，余皓却看见另侧座桥。
“那里可以拍照。”余皓道。
两人于是匆匆过去，金伟诚还时不时用望远镜察看，跟做贼似。
“老师当心脚下！”余皓说。
村子里没复印机，余皓只得把合同挨张摆正拍下来，村民们边装红包，边要塞给余皓，余皓当然不能收，回去找金伟诚，金伟诚那边已经采访完。
“晚上住他们这儿。”金伟诚道，“轻装上路，先去厂里，走。”
金伟诚没让人带路，徒步走向两公里外电池厂。
“上访消息已经传下来。”金伟诚道，“人多显眼。”
风大得要把余皓脑袋吹下来，他跟着金伟诚走，两人观察那坐落在河边电池厂。
余皓听见里头不住咳嗽，去看眼病人，是家里两个慢性镉中毒患者，老年轻，父子俩都在床上躺着，先前在电池厂上班。
“可以拍照吗？”余皓朝正录音金伟诚问。
金伟诚示意他去拍，余皓便进去拍几张，又拍被采访者，是个七十多岁老太太。
金伟诚指指外头，余皓拿相机，离开民宅，到村子去取景，拍村后河。户人家媳妇在河边洗衣服，天寒地冻，两手冻得通红，看见余皓跪在屋顶上正取景，站起身，在围裙上擦擦手，像是想说什。
“哎！”那女人又叫来俩男，用方言喊着问余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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