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
朱允炆笑道:“可别误时日才好,这祖宗大礼不可荒废。”
众王似是当面被赏耳光,各自讪讪道:“储君说是。”
黄子澄冷笑道:“什路上耽搁时候,分明就是不将储君放在眼里!圣上在位时,太子治国丧,北平至南京,五天便到,如今头七也过,已拖近月,还要耽搁到何时?!听闻燕王私底下招兵买马……”
此言出,数王瞬间色变,同时瞥向云起。
黄子澄却不顾云起脸色,将燕王朱棣全家骂个狗血淋头,听得云起脸上青阵,白阵。
方孝孺上次廷杖后旧伤未愈,瘸拐走到殿中,扑通跪下,峻声道:“只望诸位王爷,当记得今日廷上之言!”
朱允炆又喝道:“廷杖!”
云起这才回过神来,笑容僵在脸上,试探地看看朱允炆。
朱允炆蹙眉,小声道:“打他二十廷杖……”说这又朝方孝孺指指。
云起思想状态犹如数十道神雷齐齐轰炸,百座火山并喷发。
斩之以谢天下,诸位皇叔自认比之淮陰侯如何?!”
三王听到这话,未想方孝孺如此硬气,竟敢直斥己非,黄子澄早与方孝孺串通好,嘲道:
“此事需怪不得三位皇叔,皇上新丧,储君未继位,这礼制本就说不清,待得皇上出殡后,皇叔们再跪,须保大礼不错,也就是。”
朱允炆忙笑道:“不妨不妨,都是自家人。”
云起明白,这是个唱红脸个唱白脸来着,于是憋着笑。
二十廷杖已打完,云起本想方孝孺行苦肉计,不可太过,只虚着打半天,并未伤筋动骨。此刻被黄子澄含沙射影辱骂,蓦然火起,只恨先前脾气太软,又狠狠抡起廷杖,咬牙切齿地给方孝孺加棍。
那棍打得极狠,对面搭档正要报出二十,见云起多打,忙也跟着再加棍,两棍齐下,打得方孝孺扑地吐出口血来。
朱允炆吓跳,见云起铁青着脸,又与王爷们心不在焉地寒暄几句,众王巴不得谢恩告退,便急急忙忙地走。
方孝孺咬牙爬起,颤巍巍地走到龙案前,朱允炆忙起身来扶,道:“先生真是……唉。”
小太监搬两张椅来,让方孝孺趴着,方孝孺才道:“打得轻,不够上回狠。”
“打……他?”云起看看方孝孺,又看朱允炆,黄子澄微有不悦,咳声。
云起瞬间背脊发凉,转身去取廷杖。
廷杖打下,云起对锦衣卫们分使眼色,各人下手极轻,坐在龙椅上不是朱元璋,云起对允炆脾气还是摸得清楚。
允炆视线避开方孝孺,又问道:“四皇叔何时才来?”
方孝孺痛哼听在耳中,三王便觉不自然,气焰消八分,鲁王道:“他……四哥料想是路上耽搁点时候。”
鲁王是最先反应过来,怒道:“既是有此说,方学士如何当庭耍泼?!”
方孝孺朗声道:“非也,孝儒见不得罔顾天子之事,圣上尸骨未寒,储君年幼,众位王爷便不顾礼节,自行其事,令人不齿!”
晋王寻到话中漏洞,冷笑道:“方学士原来是要为储君立威,既是自家人叙旧,皇侄何以传唤这数名外臣?!”
朱允炆道:“皇叔说是,确是方大学士逾礼,来人,廷杖二十!”
云起还在微笑,没明白过来发生何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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