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起答道:“先去王府吧,王妃是家姊,张叔大可放心。”
云起已安排好,张昺便不再多说,幸亏朱允文心思慎密,知道单凭张昺人走马上任,定压不住满城军人。朱棣在此地经营近十年,其势力已根深蒂固,渗透入整个北平行政系统,又岂会轻易放弃?
全北平文武*员隐隐形成两派——即亲朝廷与亲燕王两股势力,各自等待着最后答案揭晓。
建文元年北平,正如个即将点燃引信炸药桶,若无云起特殊身份罩着,张昺只怕甫进城被要被抓进大牢里去。
逾靠近王府,云起心便跳得逾厉害,或许削藩,谋逆,夺权,这些事对他而言,俱无足轻重。
出城不到半里,身后便有人急唤,荣庆催马疾奔,追上云起。
云起转头道:“怎?”
荣庆气喘吁吁下马,跑到近前,摊开手,道:“皇上说,这是给你,问你归还何意?”
云起笑道:“天子是龙颜大怒,还是梨花带雨?”
荣庆怒道:“天子龙颜大怒……”说着扑哧声笑起来,续道:“太傅梨花带雨。”
“云哥儿,出差记得带好东西回来啊。”
云起笑道:“行,有好忘不你们。”
宫中行出人,迎着湿雾而来。
云起蹙眉道:“怎是你?”
黄子澄不悦道:“皇上说昨夜既已辞行,今日便不来送,两位大人慢走。”
:“燕王是姐夫,师父纵是不说,也得想法子调解。”
蒋瓛叹口气,道:“皇孙那人……”
苏婉容不悦道:“那是皇上!”
蒋瓛点头道:“伴君如伴虎,纵是雏虎,亦需谨记,不可恃宠生骄,云起。”
云起跪下磕个头,方离开蒋府。
心中所系,唯便是住在王府那人——拓跋锋。
云起大笑,摇头无奈接过那戒指,随便戴在尾指上,转头策马上官道,驰往北平。
数日后,北平。
“怎也没人来迎?”云起蹙眉道。
张昺颔首眺望空空荡荡长街,询问般望向云起:
“走长安街?”
张昺忙不迭地谢恩,云起顺手弹出物,黄子澄抬手接住,云起道:“也好,这便走,弟兄们再会。”
黄子澄道:“这是什?这……这是皇上给你?!徐正使?!”
云起翻身上马,心不在焉道:“劳烦太傅交还给皇上,莫私吞。”
黄子澄又急又怒,张脸涨得通红,云起与张昺纵马,领着数十名御林军亲兵出南京,沿官道路北上。
“云哥儿——!”
那夜云起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继而猛地坐起,手拈着麒麟玉佩,另手握着那玳瑁戒指,似是在比较孰轻孰重。
直到鸡鸣时分,曙光从窗格外转进来,照在云起熟睡脸上,为他睫毛蒙上层淡淡白光。
云起胸膛随着呼吸而有频率地起伏,胸口处,薄薄单衣下依稀可见麒麟玉佩轮廓,床头桌前安静摆着玳瑁戒指。
翌日天明时分,南京城中笼着层初冬雾气,张昺早早侯在午门外,等近半个时辰,群锦衣卫方不耐烦地打着呵欠,簇着没睡醒云起来。
“张叔好。”锦衣卫们漫不经心地与张昺打招呼,又嘻嘻哈哈推来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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