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转瞬即逝,正月十六,云起省亲告假结束,动身回南京。
徐雯自是吩咐下人收拾满车货礼,捎去给南京锦衣卫
徐雯笑道:“你点就是,云起笨手笨脚,别炸着。”
云起见那家人融融之乐,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,朱权两手仍被束着,朱棣探手到朱权耳畔,伸出食指塞住朱权耳朵。
徐雯伸指堵着小儿子朱高煦双耳,云起笑道:“有那响,个个怕得跟什似……”句话未完,拓跋锋冰凉修长手指已伸来,堵住云起双耳。
拓跋锋手肘搭在云起肩上,把下巴搁在云起脖旁,笑道:“点!”
朱棣道:“儿子!点!”
徐雯咽眼泪,舒口气道:“别想,看你把云起吓。”
朱棣这才点点头,转过身来,把小云起抱在怀里,道:“云起,回南京后,千万莫乱说,懂?”
蒸鹅。
云起猛地从床上坐起,疾喘数声,满身大汗,犹似水中捞出来般,拓跋锋坐在床边关切道:“怎?”
云起掀开身上盖着袍子,看眼,那是朱棣饕餮红锦王服,想是醉倒后被朱棣抱着进内间,放在榻上。
事与王爷……”
说着让徐雯看好小云起,捋袖子,抢入战团,与徐辉祖,徐增寿两兄弟乒乒乓乓地打在处。
徐辉祖抡起条凳朝朱棣身上不留情地猛拍,大骂道:“朱家全是畜生——!打死这小畜生!咱爹就是吃那狗皇帝送来蒸鹅……”
徐雯尖叫道:“别打!王爷!们走!”
朱棣如同丧家之犬般被徐家兄弟顿不留情痛打,赶出府外。
朱高炽燃着引线,王府管事登时挑高那长串爆竹,轰天动地爆竹响,徐雯尖叫数声,众人哈哈大笑,北风卷起,将那红纸碎吹得纷纷扬扬,漫天遍野地撒下来。
王府开门炮响,登时北平千家万户纷纷应和,爆竹声惊天动地,旧岁除,新年至,无数孩童欢快喊声汇成股洪流,在北平上空飘荡。
同时间,南京,朱允炆正式登基,身披九五龙袍,诏告天下,改换年号为“建文”。
建文元年便这来,在所有人意料之中,又在所有人意料之外。
建文这年号,犹如个巨大漩涡,将无数人卷进各自宿命中,宿命轨迹交错繁复,直至靖难之役告捷,云起回想起这夜,仍不得不暗叹天意巧妙,人生无常。
“什时辰?”云起头疼得厉害。
拓跋锋酒已醒,笑道:“子时,王妃和王爷在放爆竹呢。师哥抱你出去?”
云起吁口气,与拓跋锋对视,两人心有灵犀,安静地接个吻,继而手拉着手,走到前院。
朱权,徐雯与朱棣三人站在处,朱棣笑着招呼道:“快来!点炮点炮!”
恍惚什也没有发生过,朱高炽手持根檀香,道:“小舅来还是甥儿来?”
徐雯大声恸哭,朱棣两眼通红,转身对着徐雯便要跪。
“莫犯浑,这又与你何干……”徐雯哽咽着来扶朱棣。
朱棣满头是血,长叹声,三人便这静静蹲在徐家府外围墙下。
小云起忽然哇声大哭起来,朱棣手忙脚乱地拭去头上血,别过脸去,只以为那副模样将小云起吓着。
小云起面哭,面伸手去拉朱棣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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