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起紧闭双眼,又咳几声,忍着胸闷,道:“皇上……”
还未说完,朱棣手已虚卡着云起咽喉,微微上托。
云起被托得扬起头,眼神中流露出难言悲伤与倔强,朱棣恍若得癔病般喃喃道:“还记得?夫人,院里那棵桃树,你同栽下,过完节,们就回家。”
云起颤声道:“皇上不可忧伤过度。”甫说完,双眼再次漆黑片。
云起眼神倏然间涣散,视线茫然。
云起看朱棣片刻,端过酒,饮而尽。
朱棣又斟满酒,漫不经心道:“再过些时日,朕便带你回北平去呐!还记得,当年朕带你就藩北平那会儿,你亲手在园子里栽桃树。”
“什?”云起蹙眉道。
朱棣笑起来,打趣道:“当真不记得?!”
云起茫然摇头,朱棣又道:“夫人,那年出京,马皇后赏你个桃子,你路吃着上北平去。把核儿留着,在咱家院子里埋,又春,细芽便破土出来,还不记得?”
朱棣脸色不太好看,冷冷道:“云起,纵是你姐,也不敢管朕事。”
云起将酒杯凑到唇边,答道:“所以她死。”继而仰脖喝干。
烈酒入喉,云起禁不住猛咳,脸上泛起窒息红晕,抹嘴唇,道:“臣告退。”
正要起身时,三保于殿外匆匆奔来,见到云起时登时直眼,吓得便跪。
“三保?”云起笑问道。
!”
云起淡淡道:“姐他不怪你,心里知道,别再杀人,姐夫。”
朱棣重重出口气,道:“过来陪朕喝杯酒罢,弟啊。”
云起挽着长袖,侧过脸,似在迟疑,那瞬间瞥,令朱棣砰然心动,看得竟是痴。
疏影横斜,暗香浮动,寝殿中点起几盏微弱灯,云起安静地坐在龙床前案边,手持瓷壶,斟两杯酒。
朱棣仔细地端详着云起薄唇,片刻后专注地凑上去。
“别碰他!”拓跋锋疯狂地大吼,破窗而入!
三保抽出腰间佩刀
云起端起酒杯,酒水映出他清澈双眸。
朱棣又道:“喝杯,朕便饶方家人。”
云起喃喃道:“如此谢皇上成全。”
云起自早间至午夜,已是半点吃食未下过肚,黄昏时在院内被灌通酒,又大吐特吐,此时只觉气力不继,肚内本空,喝几杯烈酒,此时已觉头晕脑胀。
然而听到朱棣之话,终究是干那杯。
“小舅爷?”三保神色略定,又道:“回、回皇上,东厂百余人,被宁王亲兵杀得大败,截不住,此时权王爷已出紫金山,往西面去。”
“东厂?”云起疑道:“是什?”
三保脸色迟疑,看看云起,又看朱棣,云起瞬间明白,定是为分锦衣卫之权而设下新机构。
朱棣漫不经心道;“喝酒罢。”
三保仍在殿前跪着,朱棣亲自斟酒,道:“喝这杯,便放过老十七。”
“皇上耳伤未愈,不能喝酒,臣谨代皇上干。”云起喝完杯,干净地亮杯底,又取过朱棣酒杯。
朱棣只是定定看着云起,忽道:“朕心里难过。”
云起叹口气,道:“朱权走,起兵靖难那时,皇上答应过他什?”
朱棣眼神茫然,随口答道:“朕忽然改变主意。”
云起揶揄道:“铁券也不颁他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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