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李景珑方十六岁,父丧再无亲人,无人管束,于是将家产陆陆续续败个光,先是寻访仙师求仙问道,后来又花费重金,购把据说可斩妖收魔,狄仁杰用过宝剑。
这败家子李景珑前些年间,十六七岁时倒是得长安城中不少姑娘倾心,然则来李景珑立业不长进,成家也不长进;二来总是摆着副生人勿近架势,见媒人连头也不点。二十年来事无成,谈亲事也慢慢地淡。
老大不小,不成家也不立业,游手好闲,直到表兄封常清年前破西域大勃律国,凯旋得玄宗封赏,才捎带着给李景珑在龙武军中谋个席之地。
封常清简直为这不成器表弟操碎心,越说越怒,尺板轮狂风骤雨般猛抽,待得妻子跑来,连声道:“老爷别打!别打!”
封常清最后那下,把尺板硬生生抽断成两截,李景珑额头被抽出血来,顺着脸颊淌下,滴在地上。
过午时分,长安城内封府,秋日灼热,院内蝉声时鸣时歇。李景珑依旧是从平康里狼狈逃出来那身,上身赤裸,光着脚,跪在庭院中,膝盖下压着那把剑。
“你……简直是丢尽你爹、你祖上颜面!”
封常清瘸拐,左手拿着那块掉在青楼里“大唐龙武军李景珑”腰牌,右手握着把尺板,板子抽下去,李景珑忍着闷哼,肩上多道火辣辣红印。
封常清手持戒板,在李景珑英俊侧脸上拍拍,气得直喘,又道:“今日长安市井坊间,都在传你,半夜三更放着受伤手下不管,跑去平康里狎妓……你……”
李景珑低着头,只言不发,封常清怒吼道:“花多少心思,方为你谋龙武军这职位!你究竟有没有半点上进心?!”
,心里说不出地高兴,路过集市,突然又停下脚步,面前块牌匾,上书“学富五车”,外有文士进进出出。
“那是书肆吗?”鸿俊惊讶道。
“天黑……”鲤鱼妖哀叹道,“你非得这个时候闲逛吗?”
鸿俊可不管这许多,径自走进去,阵鱼腥味顿时弥漫整个书店,众人脸怪异地看着鸿俊。
“鱼不能进来!”老板说,“你背个鱼做什?”
“老爷,消消气!”封夫人忙给封常清抚背,封常清归朝
“说话啊!”
封常清道:“拿着把锈剑,真以为你是羽林大将军不成?!你能不能长进点?!能不能!把你剑给扔!”
封常清伸脚去踹李景珑膝下跪着剑,李景珑只不吭声,死死跪着。
“最迟今夜,你上司状就要告来!”封常清气得浑身发抖,“明日早朝,你还要当御史台谈资,你让这张脸往哪儿搁?往哪儿搁?!”
仆役、婢女纷纷站在回廊下幸灾乐祸地看好戏,长安常有人传,李景珑绣花枕头,内里尽是草包。少时出身封常清姑母家,幼时母亲早亡,四年前父亲李牟随岑参出征塞外,中匈奴人箭后伤重不治而亡。
“看,被嫌弃吧?”鲤鱼妖又说。
“买回家红烧。”鸿俊解释道,“治大国如烹小鲜嘛。”
鲤鱼妖马上不说话,鸿俊说:“就看看,马上走。”
鲤鱼妖:“……”
书店里头最多乃是诗本,鸿俊翻开本李白选篇,顿时就忘时间,站着看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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