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重明生起气太可怕。”鸿俊说道,“哪儿敢?就是运气不好罢。”
“是有点儿。”李景珑哭笑不得道,感觉自己自从认识鸿俊,倒霉事儿简
仿佛是定神药香气起作用,药材混合香味下,李景珑烦恼感被减轻许多,他不由自主地端详起面前这少年,思考自己为何总是特别照顾他。
因为他不像另外三人,各有各算盘?不是。
因为他长得漂亮,令人心生好感?也不是。
“今天发生什啦?”鸿俊又抬头问。
李景珑看见鸿俊眼里那丝茫然之意,豁然开朗,忍不住笑起来,明白——
“小时候常做梦?”李景珑问。
“没有。”鸿俊摇头道,“下山以后才做噩梦。”
“想家?”李景珑叹口气,又问道。
他解外袍,单衣胜雪,在案几另侧跪坐下来,与鸿俊相对。
鸿俊以个铜勺,轻轻翻炒着碗里药材,火光映在他英气少年眉目间,又仿佛带着些许黯然。
李景珑听见他在房内,睡梦中喊出自己名字,个箭步上前,接住他。
鸿俊猛然挣,醒,正要大喊时,李景珑忙做个“嘘”动作,诧异打量他。鸿俊浑身大汗,睁大双眼,脸色苍白,不住喘息。
“梦魇?”李景珑低声问道。
他双膝跪在地上,抱着鸿俊肩膀,鸿俊抓着他衣衽,把头埋在他手臂里,长长吁口气。
是夜,李景珑房内点亮灯。
——他不懂许多事,眼里既不像别人,看见他时便带着嘲笑之意,也不像龙武军同僚,看人下菜碟,捧高踩低。他毫无算计人想法,更没有窥探人心欲望,不自恃精明得,也不妄自菲薄。对世情与人情毫无想法,懵懵懂懂。
人总是喜欢与单纯人当朋友,不需耍心计也不会被坑。
“是不是又被坑惨?”这时候鸿俊又问。
李景珑乐不可支,无奈地笑并摇摇头,鸿俊满脸疑惑,看不懂李景珑在想什。事实上大部分人打机锋他已渐渐能听懂,知道这世上人,许多时候话里还有话。
“你在家里,也是这无忧无虑?”李景珑又问,“到处坑人闯祸?”
听到“想家”时,他抬眼看李景珑,笑起来,那笑容顿时让人生已近乎无望李景珑,内心深处弦被轻轻拨动下,响起声,继而像涟漪般层层荡开。
“赵子龙说,人总要失去很多东西,回头才会发现它好来。”鸿俊笑着说道,“现在想家,因为离家,但也喜欢驱魔司,喜欢大伙儿。”
李景珑眼中带着些许迷茫,问:“你喜欢驱魔司什?”
“梧桐树啊。”鸿俊转头,倾身朝外望,又说,“你还给画,还带玩,和作伴……”
李景珑低声答道:“不知为什,总觉得与你投缘。”
鸿俊在东厢里取定神药,从李景珑房门外过去,李景珑却道:“进来罢,也给配点。”
鸿俊答道:“配好给你送过来。”
他还记得那天被李景珑拒之门外幕,后来特地问鲤鱼妖,鲤鱼妖告诉他有些人不太喜欢别人进自己房间,鸿俊便记住。
“陪会儿。”李景珑说。
鸿俊便光脚进去,搓出团火焰,点亮案畔小铜炉,放上个铜碗,开始配药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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