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
“收起来。”李景珑说,“回去再仔细看。”
下处,则是出城,往平河梁去。平河梁乃是片大草原,抵达之时已近黄昏,鸿俊伸个懒腰,与李景珑走过横亘草原官道,检查现场。
“他们在这儿扎营。”李景珑找到篝火余烬,说,“预备第二天赶路进长安。”
“货物都在?”鸿俊问。
李景珑眼中带着笑意,瞥鸿俊,说:“都在,不是谋财害命。你越来越像个驱魔师。”
“无论何时何地,无论发生何事,控制不住自己怒气时,都先想想你长史。”李景珑字句道,“念之差,酿成如斯惨祸,痛苦不仅仅只有你。”
“不会。”鸿俊答道,“不是他。”
“你是好孩子。”李景珑随口道,“但驱魔师力量本来就远超凡人,斩妖除魔间,常常不被凡夫俗子理解。”
鸿俊心想那倒是,但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像秦伍样,丧失理智,做下屠人满门之事。
第三处是那杀妻案现场,同样鲜血溅满四壁,那景象简直惨不忍睹,尤其张榻已被鲜血浸满,墙上更带着血手印。鸿俊今天感觉到戾气,简直比以往任何天都多,令他心情沉重,十分不舒服。
那场面极其惨烈,厅中尽是鲜血,还有血迹拖向门外,看得出临死之人逃离时绝望与痛苦。
“这道血迹是郑文斌老母。”文效说,“年近七十,小伍先是正面捅她刀,再从背后追上,结果她。”
李景珑说道:“就怕军中弟兄不知此中内情,忍不住为小伍伸冤。”
文效叹口气,将李景珑送出来,发生这等事,龙武军自胡升以下,都要被追责,谁也不好过。
“杨家所积民怨至顶点。”文效说,“神武军、羽林军,都曾冲撞过他们,该打都被打,该罚也都罚,六军人心浮动,外加克扣军饷,早已不服,就怕有人要借题发挥,压不住。”
鸿俊:“只是想问问看有没有剩下货物,找点干粮……”
李景珑:“……”
“那人先是捅死个。”李景珑指着处血迹,说,“死者在这,再把另个人抹喉咙,死在……这儿。”他又转向另处。
“这人很壮。”鸿俊说,“尸体快和裘永思差不多高大。”
“唔。”李景珑说,“应当是商队保镖,所以他先捅死人,同样也是两名保镖,接下来,杀手无寸铁商人,就像宰羔羊般。”
李景珑让他出去,仔细检查房间,鸿俊却注意到角落里块东西,问:“这是什?”
片黑黝黝半月形铁片。
李景珑答道:“铁匠家中,想必是甲胄类。”
鸿俊拿着那铁片,手指抚过锋锐边缘,李景珑问:“怎?你觉得这东西有问题?”
鸿俊眯起眼,拿着那铁片在阳光下端详。
李景珑正要说话时,忽觉鸿俊还站在那厅内,便道:“鸿俊?!”
鸿俊静静站着,感觉到昨夜厅中家老小临死前戾气,怨气几乎无法消散,他喃喃念诵几句超度咒文,却没有用,背后突然伸来手,却是李景珑抓着他手腕,带他离开,让他不要再看。
“这血里有股好重戾气。”鸿俊说道。
李景珑骑马带鸿俊转过长街,侧头道:“鸿俊,你答应。”
“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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