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珑内着单衣，外头胡乱裹
件毛皮袍子，佩把智慧剑，蹬着靴子便骑马追出来。鸿俊藏身树林中，牵着马，从树
间隙中望出去。
“鸿俊！你人呢？！”李景珑又冲回来，翻身下马，辨认地上痕迹。
鸿俊身上飘满雪，与树木同为
体，深夜里李景珑只看不见他，大雪沙沙声又掩盖他呼吸，李景珑找半晌，上马又路往前追去。
鸿俊则在树林中上马，改方向，先往正东边去。
大雪渐渐地停，太阳也出来，鸿俊被风吹，早就醒酒，他不疾不缓地驰着，脑海中片空白，在这茫茫天地之间，极目所望之处，俱是片苍白。
大雪纷飞，片片雪花覆盖大地，莫高窟中每窟都点长明灯，明灯朗照，光芒透过雪夜照来，如同仙境。
“过年好，弟兄们。”鸿俊牵着马，裹着及膝裘袄，低声说道，继而翻身上马，绕过九层楼后，沿东南路离开莫高窟。
“下雪！”莫日根按着栏杆，朝楼上楼下喊道，“妖怪来喽！”
阿史那琼醉醺醺地出外撒尿，站在雪地里，忽见行马蹄印通往远方。
“谁来？”阿史那琼边尿边喊道。
可长史不承认，大伙儿都看出来。”
陆许打量莫日根，也小声道：“这与你有什
相干？”
莫日根搁在案上胳膊动动，手掌稍摊下，答道：“与
不相干。有时看着他俩，心里乐；有时看着他俩，心里难过。”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小，又问：“你懂那感觉吗？有个人，像鸿俊般，天天跟着他，看他时候都是……笑着看，就这看……你看……”
莫日根笑起来，眼里荡漾着情意，说：“这看，就知道你心里有，心里也有你，活着多好啊。”
鲤鱼妖突然蹦起来，把陆许吓跳，险些把碗给打翻，莫日根哭笑不得，摸摸鲤鱼妖，说：“算，和老大睡去，过年好，陆许。”
他经过个山谷，想起昨夜伙伴们所言，心里便生出孤独与绝望感，又生出个念头：掉头回去，与他们起？
他放慢速度，
众人都回房睡去，唯李景珑与裘永思习惯守岁，听到喊声便出来看眼。李景珑蓦然想起鸿俊白天说话，瞬间快步跑向鸿俊房间，推开房门，空空如也！
雪地上，鸿俊纵马奔驰，刚沿长城疾驰出五里地，风里便传来喊声。
“鸿俊——！”李景珑大喊道。
鸿俊回头瞥，见李景珑追来，忙策马扬鞭，加快速度。
“鸿俊！”李景珑吼道。
“弟兄们！”莫日根说，“过年好！”
说着莫日根揣着鲤鱼妖给阿泰作揖，又给裘永思作揖，另几人也站起来，互相作揖，阿泰过来作揖时还顺手去勾陆许下巴，莫日根忙追着阿泰，满厅跑着踹他，陆许脸麻木地上去睡。
房中，李景珑让鸿俊睡好，给他盖上被子，小声说：“今夜不陪你睡，得先给太子写信去。”说毕将个红封儿放在鸿俊枕头底下，出外带上门。
鸿俊睁开双眼，头有点痛，听见外头阿史那琼与阿泰你句句地“嘿哟”对歌。伸手到枕下摸，摸出红封，打开看眼，里头是张百两银票。
鸿俊沉默起身，将红封揣在怀里，穿上裘袄，轻手轻脚地出门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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