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呢。”李景珑还险些被马儿踹。过得险道后,是大片草甸,乃是地脉汇聚之处,又有温泉,两人便幕天席地地洗个澡,再看着满天星河过夜。
鸿俊侧身枕着自己手臂,注视李景珑,两人躺在草地上。
“要你在这儿等吧。”鸿俊说,“后头路更难走。”
“你太小看。”李景珑笑道,“万你不回来怎办?”
鸿俊便笑笑,心中涌起复杂情愫,翻个身,背对李景珑,数着面前草叶。李景珑稍起身来,把外袍披在两人身上,就这睡。
李景珑没有说话,鸿俊又问:“什时候?”
他策马往太行山里去,李景珑不疾不徐地跟在其后,眼里带着笑意,没有回答,然而鸿俊已下定决心,再不畏惧。
北上太行山,艰哉何巍巍,羊肠坂诘屈,车轮为之摧。
古有太行八陉,乃是八条横绝云顶咽喉要道,第天入山,战马连石路都走得十分艰难,许多军事关隘俱已废弃,马蹄踏在山腰道路上,只要踏错步,便将沿着山崖滚下去。
幸而这两匹战马是在鸿俊上次入魔,杀大宛名马后,贾洲又为他们配百里挑好马,更通人性,路竟是这磕磕碰碰地走过来。
,眉毛分明。看着看着,鸿俊又开始有点恨他,若没有那件事,也许自己还有个人可以依靠……
他翻过身,面对墙壁,心中如绞般地难受。
翌日两人再出发,李景珑正要带他时,鸿俊却先上马,溜烟地跑。李景珑道:“跑这快做什?”只得追在后头。
这路上,鸿俊心中充满忐忑,白天与李景珑赶路,夜里在客栈歇息,李景珑只以为他临近回家,心情低落,只不住想话来劝。夜间李景珑坐在桌前写信回长安,鸿俊便坐在榻角,捧着本书,三不五时,瞥他眼。
李景珑眼角余光所见,自然知道鸿俊正看着他发呆,也不多问。随着初春天气转暖,两人又不断南下,沿途冰雪渐化,李景珑特地挑关中南部道路走,过得将近十天,道路两侧便有些绿意。
入夜时,两人便在关隘废墟中生火;白天则穿过重重云雾,前往山脉中段。
李景珑尚是第次进太行山,昔时便闻此处乃是绝飞猿、断鸟路之地,没想到竟是如此险峻。
“你当初是怎走出来?”李景珑问。
两人牵着马在山道上慢慢地走,马儿已开始有点害怕,过去匹,另匹站着不肯动,李景珑在后面推,鸿俊在前面拖,哄着那匹马点点地往前。
“全靠走。”鸿俊答道。
及至正月十二,两人竟是到得太行山下,鸿俊抬头仰望山谷,又生出畏惧之心。他回头看跟在身后李景珑,李景珑却泰然自若,注视鸿俊双眼。那刻,鸿俊突然有股冲动——想转身离开,不回曜金宫。
他张张嘴,却什也说不出来。
“陪你。”李景珑说,“真相就在那儿,每个人生里,总得至少面对次,别怕,鸿俊。”
鸿俊从李景珑目光中获得信心。
“你以前也面对过?”鸿俊问道,又转头眺望太行山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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