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隆基随手指殿外,示意李龟年等着。
“雅丹侯说……”
“朕是九五之身,何惧妖怪?”李隆基答道。
李龟年便只得在外等候,李隆基迈进殿内,只见杨贵妃守在榻前,榻上躺着身外袍破破烂烂杨国忠。
李隆基静静看着,杨贵妃梨花带雨,已哭得不成人形。
杨国忠衣衫破破烂烂,犹如寻家孤魂野鬼,从花园中走来,摇摇晃晃地靠近杨玉环。
杨玉环蓦然惊,踉跄上前,凄声道:“哥——”
“贵妃娘娘?”宫女问道。
杨国忠个趔趄,扑向杨玉环怀中,杨玉环瞬间醒悟,抱着他跪坐于地,回顾。
“别出来。”杨玉环平静地说道,“做个梦,让静静。”
见虢国夫人影子,仿佛立在她床头,令她魂不守舍,长此以往,简直要将她折磨疯。李隆基则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她兄长,她只得忍着泪,终日强颜欢笑。
这究竟是怎?杨家为何如同中诅咒般,这是她痛苦,也是家族痛苦,回想当初,生父杨玄琰曾任蜀中司户。而后下狱,病重时将众儿女召去,隔着铁床,嘱咐他们须得彼此扶持,杨家绝不会就这样走到尽头。
而那时候兄长手牵着十岁她,答应过父亲,定会照顾好家人。
那时她尚且不知杨国忠究竟是李景珑口中妖,或仍是人。这个问题就连李景珑也无法回答她,她现在唯愿望,只是在他们诛妖之前,见上兄长面。是妖也好,人也好,她想问个明白。
她有时甚至按捺不住,险些就要豁出去,朝李隆基质问,吵闹,甚至置自身性命于不顾,让李隆基给她个答案。然则想到自己身后,还有杨家户七十余口人。李隆基越老脾气便越难以揣测,旦她被下狱,势必将连累所有依靠她亲人。
“你来,凡尘间天子。”杨国忠闭着双目,疲惫道。
李隆基深吸口气,面对这熟悉脸庞,竟是时不能戟指怒斥
宫女应声,杨玉环跪坐于地,杨国忠满脸污黑,身尽是烂叶与树枝,躺在杨玉环怀抱里,颤抖着抬起手,低声道:“……活不多少时候……”
杨玉环急促呼吸,杨国忠只紧紧抓着她手,说:“要……要见……陛下。”
杨玉环转头,紧张地看四周,再低头注视杨国忠,泪水落在杨国忠脸上。杨国忠抬起手,拭去杨玉环泪,说:“拼着这最后口气,回来见陛下……只为……有……句话,想说……”
杨玉环悲恸道:“不……不,你马上走,现在就走!走!”
夤夜,宫内片混乱,手持火把内侍里三层、外三层地围住贵妃所居住后殿。李隆基快步走来,身后则跟随着李龟年。
她甚至连哭也不能好好哭场,终日处于绝望之中。
她静静坐在月下,忽然明月当空,万籁俱寂,秋风初起时,天地间有股兵杀之气,恍若令她看见死亡。何时若自己死,兴许便不再有这许多烦恼。
黑气在庭院中涌来,杨玉环只是麻木地看着面前这切,事实上她做过许多梦,每个梦都是如此开始,聚集为大姐容貌,低声告诉她,让她为自己报仇。
“回来吗?”杨玉环低声说。
“回来。”那黑气聚集为杨国忠身形,杨玉环顿时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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