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用饭时,郭子仪又朝阿泰问起来长安后之事,半是套话,半是关切,阿泰知道多半是李亨让他来问,以确认李景珑是否有不臣之心,毕竟朝野之上,对驱魔司多多少少都抱着忌惮,洛阳、潼关、长安接连三战后,民间更将李景珑奉若神祇,传闻四起。
他没有含糊其辞,而是认真作答,与郭子仪所勘查基本上都能对上,说着说着,郭子仪突然想
“当年骑士长儿子。”阿泰朝郭子仪解释道,“‘王朝之剑’,名字叫阿史那琼,今天正好出去替们采买下……下奶……呃……食物,不在家中。”
郭子仪双目发红,连连点头,说:“你在洛阳出生,可见你与大唐早有缘分注定,来日便留在此地立业罢,看李景珑也是明辨是非之将,有大胆识、大谋略,你又何必将如此重担,压在自己身上?”
阿泰只是沉默不语,末,只是忧伤地笑笑。
特兰朵笑着说:“是劝泰格拉留在大唐……”
阿泰道:“是定会回去。”
天要吃这多顿,奶水够不?”
特兰朵说:“小孩儿都是这样。”
阿泰正逗儿子玩,不意却有侍卫上门来,言道郭子仪大将军有请。特兰朵怔道:“你认识他?”
阿泰白日间已隐约有所察觉,对方显然查自己底细,连特兰朵也并请去,阿泰便带着老婆孩子动身,前往郭子仪在成都府邸。果然郭子仪见阿泰便道:“伊思艾?”
阿泰骤见故人,笑道:“您是……”
特兰朵便默不作声,郭子仪说:“届时再与太子殿下说说。”
阿泰忙朝郭子仪道谢,然则如今大唐,早已与大食渐缔结关系,数代过去,中土皇朝,何曾会在乎个失势七十余年,未能复国萨珊?最无奈之事,便是明知毫无希望,却仍无法放下。
阿泰突然想起事,朝郭子仪问道:“郭老将军,当年您既与家父相识,只不知,家父生前,是否有件金色法器?”
“法器?”郭子仪思考片刻,说,“所指何物?”
阿泰也不知道自己老爹拿走是金刚箭、降魔杵还是大日轮,甚至根本就没有拿到任何东西,只是抱着碰运气想法问句。郭子仪便沉思片刻,似在回想。想会儿,阿泰不敢开口打断,郭子仪便吩咐开饭,招待阿泰与特兰朵先用饭。
“当年你爹带着你来见时,你尚在襁褓中。”郭子仪笑呵呵说,“今日也是给你个面子,便不劾李景珑。”
“长史是好人。”特兰朵忍不住说,“你们全都怪他,要不是他,长安城里头早就全死光。”
郭子仪又阵大笑,较之脾气刚硬火爆哥舒翰,这名老将明显要圆融得多,脾气也更随和,当即设下筵席,与阿泰叙旧。原来昔年泰格拉之父伊思艾前来中原,朝那时李隆基借兵,于洛阳盘桓过段时日,便结识郭子仪。伊思艾落魄,郭子仪正春风得意,两人却意外地投缘。
伊思艾之妻在洛阳生下泰格拉后,与郭子仪道别,怀抱幼子离去。后眨眼间多年逝去,故人之子已成家,更回到大唐,成为名驱魔师,令郭子仪唏嘘不胜。
阿泰略有些伤感地谈及过往,郭子仪早知伊思艾身死,却未知其父死得如此惨烈,以二百萨珊骑士血战三万大食黑衣军,萨珊王朝就此覆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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