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投不中。”李景珑笑着说,“这运气,你不行就更不行。”
那摊主怀疑地看着李景珑,这厮乃是外地人,素来不知李景珑从前在京盛名,说:“钱带?小本生意,恕不赊欠……”
李景珑走出来,躬身蹲着,问:“怎?”
“娘把买菜钱输光。”陈奉在李景珑耳畔偷偷说:“让你拿些钱,给他送去。”
李景珑:“……”
李景珑抱着他,在他脸上亲下,问:“这不可能,他会赌钱?”
陈奉去拿廊下茶杯,喝点水解渴,李景珑眉头深锁,又问陈奉,陈奉瞒不过,只得将话说,又催李景珑快拿钱。李景珑只好拿两块金饼揣着,牵起陈奉往市集上走。
小孩儿们抬头,其中个喊声“啊?”,鸿俊蓦然发现这不是自己儿子?!
“你……奉儿!”鸿俊怒。
陈奉忙道:“给投个呗。”
鸿俊哭笑不得道:“投什啊?”
那是个投壶小摊,摊上有木人木马、瓷瓶古董,号称战乱时收值钱物事,每样前面远远地摆个壶,拿来挣钱,文钱箭,投中便拿走。
三次,早、午、晚各次。
然而这规矩冬天合用,春天却不合用,到得春日里,不用办案,李景珑又有不少积蓄,春来整个人暖洋洋,直如发情公狗般,无时无刻不想与鸿俊缠绵。
“奉儿好像出去。”李景珑朝房外张望,春日晴好。
“禁止!”鸿俊马上道,“上回刚脱衣服他就回来!就不能等晚上吗?”
李景珑道:“那搂着亲亲。”
鸿俊投完五十根箭,没钱只站着,看别人都投个,心想可千万别把陈奉预定那个给投走,然而想想怎别人都能中,自己就不能中呢?
鸿俊见李景珑来,说:“你来试试?还欠着二十文钱呢。”
李景珑:“……”
李景珑看那摊就知道是怎回事,当年自己还是个纨绔时没少游手好闲,摊子里头投壶、转碟,都得做手脚,这点小把戏能骗得过他?
“快!”鸿俊道,“给你儿子把那龙捧给投,气死!”
陈奉看中个鎏金铜龙捧,鸿俊嘴角抽搐,这不是从前杨府上?以前杨贵妃就常在这龙捧上放个盘,盘里装民脂民膏。换鸿俊从前都是吃糕扔盘,不知道陈奉怎会喜欢这个。
“放着来。”鸿俊心想你老子飞刀指哪儿打哪儿,投壶简直小意思。于是捋袖,买十根箭就往上扔。
半个时辰后,巷子外,陈奉快步跑进去。
“爹——爹——!”
陈奉大声地喊着,揭开书房帘子,朝内里张望。
鸿俊知道但凡说“只亲亲”最后肯定要全弄完,正如听戏绝无听个开头就走人道理,便道:“那就亲下,买菜去。”说着蜻蜓点水地在李景珑唇上亲,快速抽身走人。
临走时鸿俊又吩咐:“继续把你伏妖录编完,还等着看呢。”
李景珑只得抖擞精神,进书房去整理这些年里碰到妖怪,什狐妖、鳌鱼、瘟神、雪女、凤凰……
春风与飞扬桃花交织追逐,碧空如洗,春日晴好,长安恢复欣欣向荣生气,鸿俊过西市,书坊刚开张,外头几个小孩儿正围着个摊子。
“小小年纪就玩赌钱!”鸿俊道,“这不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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