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让她走,她不愿意。”李渐鸿说,“那夜她用匈奴王克尔苏帐里花瓶敲在爹脸上,当真心狠手辣。你和你娘是不是有点像?平日里人畜无害,惹急什都做得出来。”
段岭:“……”
“后来呢?”段岭追问道,“你还手吗?”
“当然没有。”李渐鸿说,“怎舍得?”
李渐鸿叹口气,搂着段岭,仿佛将他整个世界抱在怀里。
段岭问:“那这里呢?”
李渐鸿侧过身,说:“爹在玉璧关下与元人短兵相接,哲别箭射穿铠甲,留下此疤。”
“哲别呢?”段岭又问。
“逃,还活着。”李渐鸿答道,“但活不多久,背后是被火油烧,你可尽力下手搓,不怕破皮。”
段岭边给李渐鸿搓洗身体,边沉默地数着他身上大小伤痕,李渐鸿赤裸身体上犹如打不少补丁,却丝毫没有令他觉得恐惧,仿佛每处伤痕配合着他矫健而充满男儿魅力裸体,都有种别样力量美感。
等物,翻出郎俊侠未曾穿过新袍子,等着李渐鸿起往澡堂去。
上京澡堂中彻夜灯火,冬天时洗澡不便,郎俊侠就常带段岭来这儿,有干果吃,还有甜醪糟喝,楼下还有说书听。段岭轻车熟路,牵着李渐鸿手往澡堂里走,踮着脚尖在柜台前数银两,吩咐搓澡工,李渐鸿只是在后头看,眼里带着笑意。
李渐鸿抬头看着灯火辉煌厅堂,说:“爹不搓澡,不必吩咐人进来。”
段岭心想兴许是李渐鸿不惯让人伺候,便要自己动手给他搓澡。李渐鸿宽衣解带,现出赤裸雄躯之时,段岭不禁吓跳。
他身上满是伤痕,刀疤箭创,健硕分明腹肌上有道横着剑痕,胸膛上又有箭疤,宽厚背部又有片不大烧伤痕迹。
“儿见过她吗?”李渐鸿问。
“没有。”段岭侧过身,枕在李渐鸿胸膛上。
洗过澡后,李渐鸿身青袍,郎俊侠新衣穿在他身上仍显得略小,父子二人便沿着小巷,在春风里回家去。李渐鸿背着儿子,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地走。上京在这明媚、迟到春天里犹如苏醒少女,慵懒地舒展开来。
梨花纷扬,
“儿看到这处?”李渐鸿侧过脸,让段岭看他眼角。李渐鸿鼻梁高挺,鼻子非常漂亮,肤色是健康古铜色,眼角处却有道不太明显疤,仿佛被撞过。
段岭摸摸李渐鸿眼角,问:“这是怎来?”
“你娘干好事。”李渐鸿笑着说,顺手从浴池旁放着茶盘中拣块酥酪,喂到段岭嘴里,手搂着他,额头抵着,使劲摩挲几下。
段岭觉得很舒服,李渐鸿便将他搂在身前,二人泡在水里,肌肤彼此贴着。
“为啥?”段岭问。
李渐鸿吁出口气,躺在温水池中,池里只有他们两人,段岭拿着粗布巾,时不知如何下手,李渐鸿却说:“爹常常与人打架,是以身上带伤,儿不必害怕。”
“这是……怎得?”段岭问。
段岭手放在李渐鸿肋下,李渐鸿说:“这刀是被那延陀行刺留下。”
“那延陀是谁?”段岭问。
“传说是西域第剑客,不过现在只是个死人。”李渐鸿漫不经心地说,“刀换剑,他捅肋下,捅他喉咙,很公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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