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岭翻个身,迷迷糊糊,感觉到有人摸摸自己头。
不知过多久,再醒来时,装满干草拉车停在坡上,李渐鸿躺在车斗里,叼着根草杆,悠然望向那皓皓春空,皎皎白云。
春风拂面,段岭打个呵欠,伸个懒腰,在李渐鸿怀中醒来,李渐鸿便亲昵地亲亲他额头。
“拔
到得官道上,段岭便下车来,跑向李渐鸿,李渐鸿在他耳畔教几句,段岭便又回去,站在车前,说:“爹说,感谢夫人相助大恩,回上京后,定会来琼花院讨杯酒吃。”
“不敢当。”夫人忙揭开车帘要下车,段岭又阻住,按李渐鸿教说:“此地不宜久留,不劳烦夫人。”
“公子万福。”夫人悠悠道,“天佑大陈。”
段岭:“……”
春色遍地,草长莺飞,田野尽头芦花荡中,飘絮犹如望无际天河,掠过这万物欣欣向荣季节。在这明媚阳光之中,段岭却隐约感觉到几分庄重与几分希望。
贵妇:“……”
贵妇登时脸上“唰”地煞白,险些喘不过气来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方才说什来着?你爹?你就是……”
“你只能看,不能摸。”段岭见那贵妇手发着抖要伸过来,忙拿着玉璜,朝她晃晃,再赶紧小心地收好。
“夫人?”女孩担忧地问道。
“爹请您帮个忙。”段岭又客客气气,双手举过头,朝那贵妇行个大礼,贵妇忙道:“不敢当,公子唤夫人就成。”
郎俊侠朋友,爹也认识吗?”
李渐鸿沉吟片刻,而后道:“琼花院……罢,冒这个险还是值得,儿子,你到那边车上去,给坐在车里人看件东西。”
段岭听完李渐鸿吩咐,便跳下车去,跑向琼花院马车,李渐鸿拉下斗笠,挡住半边俊脸。
马车车帘拉开,让段岭上车。
车里坐着却不是丁芝,而是个年轻贵妇人。
“天佑大陈。”段岭自言自语道,仿佛这话里带着不容置疑信心。
“出来吧。”李渐鸿说。
拔都与奇赤折腾夜,已累得不轻,倚在车旁小憩,段岭回到驾车位上,靠在李渐鸿怀中,不时回头望,却见拔都再无与他交谈意思,车辆晃悠晃悠,在那春风里,段岭也渐渐地睡着。
熟睡之中,他听见拔都声音。
“别叫他。”拔都说。
说毕,夫人起身,展绣袍,朝段岭回礼。
不多时,琼花院马车再次启程,掉个头,李渐鸿装载干草车则跟在马车后。
经过城门时,琼花院那车上伸出只纤纤玉手,递信物。
“后头车是帮们运货。”
车帘揭开,露出夫人侧脸,只是朝守卫看眼,对方便忙不迭点头,推到两侧。李渐鸿悠然赶着车,跟在车后,无惊无险地出城去。
“你是谁?”段岭茫然道。
“这话该问才对,你是谁?”那贵妇人说。
贵妇身边女孩“噗嗤”声笑起来,说:“做什?无缘无故地上来,却连车里坐是谁也不知道?”
段岭犹豫片刻,兴许是他唇红齿白,长得犹如美玉般,贵妇方不将他赶下车去,只是细细端详他脸。
“爹让上车来,给你看个东西。”段岭忐忑道,从怀中扯出红绳,打开布囊,拿出白玉璜给那贵妇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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