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爹想你还是会做。”李渐鸿说，“你会做吗？”
“会。”段岭点头道。
他们转过
个山头，遥望绵延
峰峦尽头，那里有座寺庙，正在阳光下燃起滔天烈火，持续燃烧。
段岭说：“烧起来
！”
“糟，
们来晚。”李渐鸿自言自语道。
太阳升起来，林中光斑在他们身上闪烁、掠过，犹如静谧黑暗里千万颗流星，转瞬即逝。
“儿，要用你双眼看清楚。”
“人生苦短，活在这世上，便不得不去面对许多惨烈与残酷之事。”
眨眼间，那团烈日便犹如火焰般射来。他们冲出山林，豁然开朗，阳光万丈，云海赫然已在脚下，滚滚云海托起方山头，匹马，载着两个人，如同渡海而来叶扁舟。
“当你站得足够高。”李渐鸿淡淡道，“切都将被你甩在身后，你只须听从这里……”
，登时惨叫连声响，尸横遍野，血流成河，元军再不恋战，飞速后退。
“这叫‘诈’。”李渐鸿说，“兵不厌诈。”
段岭：“……”
最后李渐鸿箭补射，飞向那百户长，彻底结束他性命，说：“走。”
元军队百人先锋部队，竟是被李渐鸿连诓带偷袭，杀掉近半，时已如同惊弓之鸟，不敢轻举妄动。
“去救？”段岭问。
“希望不太迟……驾！”李渐鸿纵马疾驰，绕过盘山小径，飞速赶往那寺庙。
他手执马鞭，按在段岭左胸前，认真道：“听从你内心话，不要惧怕。”
段岭双眼中倒映出群山与滚滚堆叠而来层云，那刻他真实地感觉到，在父亲保护下，他十分渺小，却站在这世界最高之处。众生不过都是脚下云海中沉浮抹倒影。
李渐鸿放慢速度，沿着峰顶盘山道缓缓前行。
“不怕。”段岭说。
“知道你杀过人。”李渐鸿说，“为保护郎俊侠，可是你直未曾明白，有时候杀人，更是为保护那些素未谋面人，那些人，不会知道你在遥远地方为他们做出多大牺牲，甚至辈子，也不会朝你说个‘谢’字。”
万里奔霄没入山林，在密林中穿梭，段岭耳畔仍不住回荡着方才那惨烈临死痛喊。
“爹不希望你滥杀无辜。”
“但爹更不希望你在危险面前优柔寡断，毫无反抗之力，有时候你下不决心，不是你办不到，只是因为不想。”
“该杀杀，该救救，虽千万人而吾往矣，这世上，除你自己，没有任何人能来给你定罪。”
李渐鸿声音沉厚而温和，驱散回荡于段岭耳畔痛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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