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原不必与说这些。”郎俊侠淡淡道,“刺客眼里,只有命
属下便上前,为郎俊侠开锁。
赵奎坐下,喝口茶,说:“知道为何杀李渐鸿?”
郎俊侠依旧沉默。
赵奎说:“庆元十七年,中原四州征兵二十七万,税赋四十万四千两。”
“庆元十九年,四州征兵三十三万,税赋三十六万。”
这夜,李渐鸿似乎不能成眠,他只是抱着段岭,不住与他说话,段岭明白些许——辽、陈、元三国,是互相牵制。当方势力过大时,另两方就会默契联合,牵制强盛那国。淮水之战,便是辽与陈战场,元人从旁牵制。辽国强盛时,汉人便借元人之力,消耗辽国军力。
如今元人再来,陈国态度便至关重要,上梓之辱尚未被遗忘,以赵奎作风,当听任元与辽两败俱伤,甚至极有可能与南陈联合。旦南陈与元人联军,辽国将元气大伤,耶律大石正在面对场几乎不可能取胜战争,也将成为众矢之。
段岭记得自己入睡前问最后句话是:
“要是你反悔呢?”
李渐鸿答道:“如果是会反悔人,寻春也不会在外头吹那笛子。”
大石。
耶律大石再次停下脚步,转身离开,到得门槛前,却又再次回来,李渐鸿笑起来,看着他。段岭好奇地探出脑袋打量耶律大石,却又被李渐鸿推回去。
“这些时日,你与你儿子,俱在上京。”耶律大石说。
“正是。”李渐鸿认真道,“但绝不会将他交给你,你只需知道他在城中便足矣。不要妄图来试探底线,耶律兄。”
耶律大石端详李渐鸿片刻,走到案几前,端起那杯酒,饮而尽,将酒杯随手扔在地上,李渐鸿做个“请”动作,将耶律大石送出厅外。
“庆元二十七年,兵三十六万,税十九万。其中江州子弟从军最多,其次益州,再次扬州、交州。”
“兵年比年征得多,税却年比年收得少。”赵奎道,“这十年中,将近百万人被送往北方。天寒地冻,连年交战,不少男丁年届十六,便死在玉璧关下,从此再看不得眼故乡。”
郎俊侠盯着那盆血水,看到盆中倒映出窗外蓝天。
“由此带来是田地连年不耕,南方诸地叛乱四起。”赵奎说,“李渐鸿用兵如神,不错,但们再没有粮草,也没有兵员可送上前线。”
赵奎起身,朝郎俊侠说:“他生不逢时,所以必须死。”
段岭已经没听见,他尚不知道那笛曲只有汉人懂,吹起来时悲伤婉转,荡气回肠,犹如奔走相告,莫忘上梓之辱。
西川。
“并不恨李渐鸿。”赵奎说,“恰恰相反,对他,是十分敬佩,大陈四百年江山,迄今才只出这个用兵如神李渐鸿。”
郎俊侠手被划数道伤口,源源不断地放出毒血来,赵奎与武独在旁看着,自被带回将军府后,郎俊侠保持着如既往缄默,武独鄙夷地看着他,眉头微微蹙起来,仿佛在看个药人。
“将他脚镣去。”赵奎吩咐道。
段岭这才从屏风后爬出来。
“听懂?”李渐鸿问。
“听不太懂。”段岭摇头道。
“吃饱?”李渐鸿又问。
段岭点点头,李渐鸿说:“回家去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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