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春花秋月何时,往事知多少。”
武独喝口酒,没有打断段岭,段岭想起夫子教诗词,便背些给武独听。既有“高
段岭点点头,武独又说:“你来日想做什?可千万别像般当刺客。”
段岭看武独,片刻后说:“爹生前让读书,考功名。”
武独叹口气,说:“考功名。”
武独笑起来,摇摇头,不知在嘲笑段岭,还是自嘲,又说:“读过多少书?拣几句背背。”
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……”段岭背道。
武独:“没见过笛子?”
段岭:“……”
段岭本以为武独会解释几句,说说这曲子,武独却懒得与他废话,放下笛子,躺在门外,看着月亮。
“像你这大时候,就已经会杀人。”
段岭听到武独说话,便走出去,抱膝坐在廊下。
入夜时,武独过来,检查自己匣子与剑,段岭躺在墙角小块地方睡觉,听到动静,便偷偷看眼,见武独背对自己,打开匣子,取件东西出来,走到门外,坐下。
片刻后,断断续续笛声响起,似乎在调音,段岭耳朵便竖起来,接着那飘忽在空中音接二连三地串在处,连成调子。
相见欢!
那首曲子是相见欢!
段岭翻来覆去听过无数次,在上京时隔着名堂院墙、琼花院内寻春笛声,还有父亲那生涩笛曲……武独竟然也会吹这曲子,段岭听到笛声时候,瞬间就呆住。
“换句。”武独说,“这个谁不知道?”
“学而时习之,不亦乐乎……”
“换句。”武独闭着眼,随口道,“听得耳朵起茧子。”
“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……”
“听不懂,再换。”
片静谧之中,武独喝口酒,自言自语道:“那年十五岁,师娘给本《药经》,把笛子,把烈光剑,让下山来找师姐。”
段岭想起也会吹这首曲子寻春,却没有打断武独话。
“师娘是个执着人。”武独说,“她说,这世上有些事,哪怕你命悬线,穷途末路,也不能去做,气节,是比命还要重要东西。”
“恰恰好,另个人说。”武独又悠然道,“这世上有些事,哪怕刀山火海摆在面前,赴汤蹈火,也要去做……”
武独眼里带着醉意,发会儿呆,问:“你读过书?”
武独吹出笛声初始带着股不平之气,然而开个头,后面音便如瀑布般流泄而出,仿佛静夜里曲催开漫山遍野桃花,洋洋洒洒,漫无边际,充满希望与期待,带着潇洒之意。
第次在名堂中听那曲子时内蕴深沉,似有话相诉却又无法开口;寻春曲调则幽怨哀伤,带着绝望之意;李渐鸿学会吹,曲中亦带着铿锵之力。而武独吹起这首曲子来时,与段岭从前感觉丝毫不样,醇厚却不霸气,隽永却不悲伤,如同西川枫水滔滔流逝,豁达,洒脱。
段岭穿着单衣短裤,情不自禁地走出来,到得门槛前朝外望,见武独坐在院里台阶上,侧脸十分英俊,眼中带着丝冷漠与无奈。曲声渐歇,武独放下笛子,天际轮明月,空灵之境尽显,段岭还沉浸在曲声之中。
“这是什?”段岭问。
武独侧过头,把段岭从头打量到脚,嘴角略略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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