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岭回过神来,躬身跪伏在地。
“草民王山,拜见陛下。”
“今天过后,你就不是草民。”李衍秋说,“他们卷子还未判完,朕倒没想到,最先拿到,竟是你卷子。坐吧,有几句话,想问你。”
段岭忙又行礼,退到旁,坐在案几后,抬头看李衍秋时,李衍秋恰好也朝他投来瞥。
段岭心里猛地提,武独看看段岭,段岭点头,武独便道:“送你去。”
郑彦与武独将段岭送到御书房外,郑彦躬身道:“陛下,王山来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李衍秋声音道。
段岭曾经在脑海中无数次地做准备,然而直到他迈入书房那刻,脑海中倏然便空空如也。
那天在长廊中骤见李衍秋,自己什也说不出来;及至今日,他还是什都说不出来。
“想回家。”段岭说。
“要这就走吧。”武独说。
去个没有人,也没有这多烦恼地方……段岭心突然变得温柔起来,无论如何,他还有退路,而这退路,就是身边人。不管他段岭是谁,有什身份,是段岭还是王山还是李若……这个人都不会离开自己。
他抬眼看着武独,凑上前去,主动在武独唇上亲亲。
武独登时满脸通红,手捂着鼻子,侧过头,竟是不好意思看段岭。段岭只觉好笑,说:“你在脸红个什?”
李衍秋坐在案几后,御案上摊着段岭卷子,他从卷子里抬头,打量段岭。这次,段岭得以仔仔细细,看清李衍秋长相。
他和父亲长得很像,眉毛眼睛鼻子,分明就是无数个梦里头见到那个人。他失去他太久,当他看到李衍秋时候,瞬间就仿佛回到梦中。
他曾经恐惧过,只怕天长地久,岁月悠绵,不知哪年,会忘却父亲长相,失去他生命中那盏灯,那是无可替代光明。然而当他再与李衍秋相见之时,心中便生出股依恋感——仿佛只要他在面前,就能透过他,感觉到父亲存在。
这种联系就在彼此血脉里,始终不曾消失。
“王山?”李衍秋道。
武独连话都说不出来,连忙摆手,这时候,脚步声响起,郑彦来。
“哟。”郑彦说,“带上块儿玩成不?正好教教你俩。”
“滚!”武独怒道。
段岭却笑道:“来说说话吧。”
段岭表面上笑着,心里却准备试探下郑彦,郑彦眼里带着笑意,打量段岭,说:“陛下召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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