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值初夏之际,众人不免既热又闷,十分不舒服。
正在排队时,侧旁门中郑彦出来,吹声口哨,朝段岭说:“走这边!”
段岭:“……”
“你快点。”郑彦道,“待会儿被陛下知道,又害挨骂。”
段岭只得硬着头皮,在万众瞩目中走向郑彦,被他领着,抄个捷径走。
段岭朝黄坚说情况,三人都点头。
段岭问黄坚,说:“黄师兄怎看?”
黄坚便答道:“此事师父定有主意,想来今日也该有说法。”
段岭知道当着众人面,黄坚自然不会表露太多意见,免得还未考殿试便被扣个“议圣”帽子。
“考完找。”黄坚道,“有事说。”
殿前已站满贡士,翰林院名学士在点名,不远处,黄坚朝段岭点点头,说:“你来!”
“你也来。”段岭会意,点头,在纸上按拇指印。
黄坚又问:“师父呢?”
昨日忙碌,心思都不在这上头,竟未打听同门考得如何。大伙儿都是忙得脚不沾地,而牧旷达则彻夜未归。段岭便告知黄坚,两人走到旁说话,不多时,又有二人朝黄坚走来,对着段岭笑笑。
“敝师弟。”黄坚向另两人介绍段岭,段岭忙退后半步,行礼。
刚进去,便看到武独等在柱后,段岭笑,正要开口,武独却做个“嘘”手势,指指其中张案几,示意他入座就是。
殿内上百张案几排开,煞是壮观,段岭吁口气坐下,不片刻,殿内又多个走后门,原是牧磬来。
“哎呀。”牧磬说,“让他们先接你进宫,免得排队,怎这时候才来?”
“被打发走。”武独答道,“让他多睡
“殿试后,大伙儿可也得好好亲近亲近。”曾永诺笑道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段岭笑道,心想当真是便宜你们。
秦旭光说:“听闻江州城中有家面馆唤作‘天下第摊’,好大口气,倒不如晚上也去尝尝,订个雅间。”
段岭心想你订不到位,莫要痴心妄想……及至听得里面敲钟,便应付几句,预备到时再说,便跟着众人往英和殿中去。
贡士足有百十二人,全部动起来,气势恢宏,将殿外挤得水泄不通,按理说今日本该沐浴静心,焚香祷祝,方可进宫。然而非常时期,权宜行事,切繁文缛节便都免。
那两人也朝着段岭行礼,黄坚抬手,为段岭介绍道:“秦旭光,曾永诺。”
那名唤秦旭光已有三十来岁,曾永诺则未及而立,四人以秦旭光最年长,大家口称“秦兄”,言谈之中,却都对黄坚与段岭客客气气。
黄坚之父乃是巡盐御史,段岭祖父在位之时,黄父是大陈重臣,后被举报贪污死在狱中,过数年,牧旷达为黄父翻案,又让黄坚在江州读书。十年寒窗后,竟也来到殿试场上。
秦旭光则是徽州知府之子,父母尚在,希望入京考试为官,唯独曾永诺出身江南盐商之家,与段岭这个“药商之子”,勉强算是地位平齐。众人寒暄几句,黄坚便朝段岭问:“听说昨日边关有人进城来?”
“是。”段岭简直被这事折腾得愁眉苦脸,眉头从昨夜起就未舒展开过,想来也是哭笑不得,满朝文武,此事拿不出主意,反倒是群未登科贡士在着急国家大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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