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毕将段岭试卷交给蔡闫,蔡闫接过,便在旁看起来,段岭观察蔡闫脸色,不知他是否会露出端倪。蔡闫看完以后,许久没有说话,点头,叹口气,抬眼望他,露出悲伤且无奈微笑。
段岭也朝他报以无奈微笑——那感觉很奇怪,像是两种情绪交锋,起初他感觉到蔡闫似乎是在悲哀他们曾经友情,有种物是人非感觉。然而他逐渐感觉到,那悲伤是真,毫无掩饰。
“皇儿?”李衍秋说。
蔡闫静静地坐着,泪水突然夺眶而出,止不住地淌下来。
段岭突然感觉到,蔡闫应当是想起他哥哥,蔡闻。
“是。”段岭答道。
话音落,御书房中又是片静谧,落针可闻。
“陛下。”段岭突然说。
“说。”不见李衍秋动,只听见声音。
段岭有股冲动,要就直接说?但旦开这个口,他就不可能去邺城,这事出,必然震惊朝野,在真相尚未彻底水落石出之前,自己哪里也去不。
如无意外,最近几月中,定会连番接到西面昌荣、金台、济北三城消息,他们会沿着辽陈两国边境线走,番掳掠便马上退去,直到落雁。”段岭在西面距玉璧关不远之处打个叉,说,“落雁是座大城,打不打,猜不到。但只要抵达玉璧关,到得九十月间,敌人就会折返东边,回到邺城附近。这次,他们会做过冬前最后准备,打下邺城,在此处过冬。”
段岭抬起头,与李衍秋对视。
“现在须得马上派人前往邺城。”段岭说,“否则最迟到入冬之时,河间、邺城、昌州,整个河北就要全部落入元人手中。正应上次元使前来说过话,换不到,他们定会动手抢。”
李衍秋道:“叫郑彦进来。”
郑彦来,李衍秋又朝郑彦道:“召牧旷达、谢宥、施炳昌、苏阀、吴遵前来议事。将太子也请过来。”
“殿下不可太过悲戚。”段岭说,“须得保重身体为宜。”
蔡闫闭上眼,点点头,许久后方睁开眼,说
段岭又有片刻犹豫,李衍秋等不到回答,主动问道:“你为何对河北郡这上心?上梓之盟后河北府已归于辽,还是后来几次交锋,才换回三座南面之城。”
段岭正要回答时,蔡闫却进来。
“叔。”蔡闫朝李衍秋行礼,又朝段岭微笑,说:“让猜猜,你是王山?”
“王山拜见太子殿下。”段岭起身行礼,蔡闫上前来扶,彼此手都未曾碰到,如同过招时点到为止,段岭便回位置上去。
蔡闫期待李衍秋说点什,李衍秋则淡淡道:“新科探花。”
段岭知道李衍秋确实认真地在对待这个提议,便点点头,依旧坐在案后,李衍秋只不说话。武独要关上门,李衍秋却道:“开着,气闷。”
李衍秋靠在榻上置好椅背上,外头有太监捧着热毛巾进来,敷在他眼上。武独朝里头看,眉目间带着询问之色,段岭摆手,示意不必担心。末又抬起左手,指指自己脉门,又指李衍秋。
武独会意,便走进来,伸出手指,搭在李衍秋脉门上。
李衍秋没有说话,片刻后,武独撤回指头,朝段岭点头,示意不必担心。
“朕虽向来多病。”李衍秋眼上蒙着毛巾,悠然道,“自己身体,还是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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