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就过去,俘虏们又渐渐地安静下来。
入夜时,段岭正在瞌睡,背后有根手指戳戳他,割开他手上绳索,昌流君终于来。
中年男人哀叹道:“死到临头,你就别费力气。”
那中年男人姓审,名唤审冲,乃是落雁城中*员,先是得到元人来攻消息,拖家带口,想趁机逃出来,结果没想到在半路上正好碰上元人军队,便被抓起来。元人让他写信,叫城里头人拿钱来赎,审冲哪里还有钱?只能直被这关押着。
段岭又挪回来,武独在他手心用手指写道:【认识?】
段岭看武独眼,眼神犹豫,皱眉,摇头。
【昌流君怎还不来。】段岭写道。
听见声音也没有动静,偶尔有人抬头,看着他们。武独假装艰难地挪到角落里,靠着侧木栅,让段岭倚在自己身上。
“睡会儿。”武独小声说,“等昌流君吧,手被绑得难受不?”
“成功。”段岭凑到武独耳畔低声说,“不难受。”
天渐渐地亮起来,俘虏们开始小声交谈,全是男人,哀叹哀叹,埋怨埋怨。段岭便用辽语与他们交谈,得知有好些是从落雁城里逃出来。
别人问段岭与武独从哪儿来,武独直不说话,段岭便说自己与父亲来落雁城做生意,刚靠近,便被元军抓来。
【晚上。】武独颀长手指在段岭手心写道,又捏捏他手。
段岭靠在武独胸膛前,肚子饿得咕咕叫,但无计可施。及至傍晚时,元军终于扔箩筐豆子进来,撒满地,像喂鸡般。
俘虏们看到有吃,忙各自匍匐在地,用嘴去衔豆子吃。
段岭与武独只是看着他们,片刻后,元人又提着桶,往里面泼水,俘虏们纷纷张着嘴,想接点水喝。
段岭渴得喉咙冒烟,心想这活儿真不是人干,昌流君晚上不来,回去要打他手板心。
众人自然相信,段岭又注意到个遍体鳞伤辽国男人,似乎有点眼熟,却总想不起在哪儿见过。
“他怎?”段岭问。
名中年男人答道:“他生病。”
“你叫什名字?”段岭挪过去,蹭蹭那男人。
对方发着高烧,昏迷不醒,披头散发,身上穿着辽人装束。段岭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,朝周遭俘虏询问这人,却无人见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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