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宗真决定再住天就回去,当夜两人聊许多细节,包括推断南陈局势。段岭也不把宗真当外人,索性叫来费宏德与武独,四人把该说大致都说,只须注意国中政事不要对耶律宗真提及就行。
段岭走上前去,抱下拔都,低声说:“保重,拔都。”
拔都不再说话,上马转身离去,到查罕面前时说会儿话,查罕便下令,全军动身,撤出浔水岸畔。
这天邺城军如临大敌,接连派出信报,前往元军撤离方向查探。拔都果然说话算话,不到天时间,已撤回黑山谷,再撤向汝南,最后朝着北方走。
耶律宗真终于松口气,段岭则疲惫不堪,大家都没想到,最后竟然会以这样方式来落幕。
“不要担心。”耶律宗真说,“到时候会发兵助你,如果没被韩唯庸干掉话。”
常不情愿。但元人结拜,乃是最神圣事,谁也不能干涉,拔都成为战俘,虽是屈辱,但以这样方式来解决,反而令人心生敬佩。
“若输!”拔都又喊道,“将自刎死去,将性命交给安答!”
段岭:“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段岭道,“你没说过这句话!”
拔都退后步,眼里带着笑意,刀捅进羊脖,鲜血喷满地,耶律宗真手下拿来两个酒碗,接满烈酒,再接些羊血。
“没在担心。”段岭说,“那天夜里,想足足晚上,如果是爹,该如何解决,知道这仗迟早是要打,只是不可能现在就打。”
案几上摆放着浸血鹅卵石,段岭还在写信,想派人送去给姚复,告知他兵不用借,邺城困境暂时解决。
“接下来是你战场,宗真。”段岭说。
“你打算怎办?”耶律宗真问。
“等待时机。”段岭低声道,“你定要帮找到当年上京证据,还有传国之剑。”
拔都递给段岭碗酒,说:“喝吧,你有条件,当然也有。”
段岭接过酒碗,注视着拔都靛蓝色双目,拔都则看着段岭黑色眼睛。
段岭将酒饮而尽,烈酒带来灼烧感沿着喉咙上涌,激得他流出眼泪来。
“这三年里。”拔都又说,“要来见安答,你们都不能拦阻。”
说着拔都躬身,捡两块浸羊血鹅卵石,递给段岭块,说:“权当信物,好好保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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