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问?”段岭怔道。
费宏德打趣道:“原以为您想听结论。”
“结论?不不。”段岭向来有自己判断,答道,“只要过程,结论自己会有。”
“殿下与如今东宫那位,最大区别就在这儿。”郑彦说,“初时认得他,总觉得哪儿差些,后头仔细想来,应当就是这个原因。”
费宏德说:“蔡家门读书人,做学问是不错,谋略与决断,非其所长,容易囿于教条。”
习政、读书、体察民情、熟稔军事,都是东宫太子必修功课,段岭却完全没想到,自己竟然是以这样颠沛流离方式,来修完所有课业。
这天过去,郑彦确认他身份后也不敢与他乱开玩笑,规规矩矩。段岭逐渐习惯些,就像朝中议事般,文武,左膀右臂。
费宏德则在帮他看邺城附近规划,审批来年预算。不多时信差情报来,耶律宗真已抵达潼关,并顺利出关,回往中京。
“两位怎看?”段岭把信出示给费宏德与郑彦。
“三年之内,是不会再起战事。”费宏德说,“但韩唯庸势力在辽根深蒂固,要拔除他,说不得还需段时间。接下来年中,不要指望宗真能帮助们。”
没问题。”
武独整理好装备后,躬身亲吻段岭。段岭把他送到府外,目送他骑着奔霄离开。
武独走,段岭心里登时有点空空荡荡,走到厅堂时,费宏德与郑彦对坐,正在闲话,见段岭过来时,两人便起身行礼。
“请不要客套。”段岭有点拘束地笑笑,他仍未完全接受这情况——原本朋友,下都成臣子。
“必要礼节还是要有。”费宏德说,“否则无以驾驭众臣,样米养白样人,知人知面不知心,正是如此。”
“其实也没将蔡闫看作对手过。”段岭随口道,并叹口气:“这件事,迟早会解决,担心实在是
郑彦答道:“辽国内武林派系不多,耶律宗真又有虎贲卫随侍在侧,这些年中牢掌军权,应当不会出太大岔子。”
段岭想也是,耶律宗真、耶律大石等人俱非常重视兵权,自耶律氏立国起,军权便始终掌握在皇族手里。韩唯庸这次要杀宗真亦不敢调动辽军,只能暗地里找元军协助出手。
“嗯。”段岭说,“那……大概明白。”
费宏德眉毛扬,似乎还在等段岭问话,段岭见两人都看着他,奇怪地问道:“怎?”
郑彦笑起来,费宏德也会心笑。郑彦说:“殿下不会这问。”
“可也不是国之君。”段岭无奈笑道。
“居储君之位,大多礼节与陛下等同。”费宏德说,“汉人自古以来俱是如此,是不是?”
段岭只得说:“先生教训得是。”
费宏德与郑彦才起再次郑重朝段岭行礼,段岭坐到榻上,吁口气,他也是读书人,知道储君重要。皇室中帝君当仁不让,为天下之表率,国家在他监督之下运转。储君成年以后,权力则非常大,御驾亲征时由储君监国,并有东宫与其下辖谋士,大多数时候,储君须得担下将近半国事。
当年李渐鸿还在时,便不止次说过,他只会打仗,不会当皇帝,待带着儿子回南方后,便依旧四处征战,将这个国家交给段岭来治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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