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独倏然起身,不待段岭开口便步跃出榻,赤脚踏上案几,在空中旋身,脚踹起木案!
木案轰然撞向房门,带着劲气撞破房门,直飞出去!
有刺客!段岭这才反应过来,摘下墙上长弓,抽出箭筒内根箭矢,弯弓搭箭。紧接着外头刺客回掌,拍在案上,案几再次旋转着飞进来,武独连环
段岭转头望向武独,武独正侧着身,担心地注视着他,英俊脸上,眉头好看地微微皱着,强壮手臂把他搂在怀里。
彼此脸挨得很近,武独很少在这种时候说话来安慰他,只是安静地陪着他。
段岭靠上前去,轻轻地亲吻武独唇。
“你长大。”武独打量段岭。
这句话武独说过许多次,但仿佛每次,都有不同意义。
段岭点点头,将此信视作珍宝,郑重收起。
“等等。”段岭朝述律端说,“谢谢你这辛苦,长途跋涉地送这多东西过来。”
述律端点点头,没有多说,朝段岭行个辽人礼。
“睡吧。”武独说,“凡事明天再说,马上就过年。”
睡觉时,段岭仍打开信,看眼。武独却接过,将它折起来依旧收好。
凭直觉判断,定是非常重要东西,他屏住呼吸,打开锦盒。
里面是封信,没有送信人,也没有落款,发黄信封与当年模样。
他发着抖拆开信,上面有两行字——
【君问归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涨秋池。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。】【等。】
这是李渐鸿写给他最后封信,那天拿到信后,他把信搁在枕头下,时怀念父亲,未来得及烧,便沉沉入睡。
段岭依在武独怀里,按着他胸膛。
“这儿没有另外半块玉璜。”武独说。
“你连四叔醋都要吃。”段岭笑着说,心想会有,接着他仿佛明白父亲曾经赋予武独某种责任。
他直都在,从未离去。
段岭闭上双眼,彼此呼吸交错,但就在这个时候,他听见声极轻极轻响声,仿佛有只猫,踩在满是白雪瓦片上。
段岭知道武独不想自己睹物思人,但他现在已逐渐习惯。就像李渐鸿生前说那样,有些人,注定只是过客,相聚尽欢,离别若素。毕竟有那句话——人生不相见,动如参与商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父亲,从什时候开始呢?
似乎是从离开潼关后开始,回到江州,去白虎堂与武独在起那夜;科考前夜晚;点中探花郎那天;离江州北上,到河北来当太守;与四叔相认那天;去淮阴,与五姑见面时……
仿佛从某个奇异时刻起,父亲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梦里。
是什时候呢?段岭仔细回忆,终于想起,也许是从那天在漫山遍野枫林中,他告诉武独真相开始。
再次惊醒时,却已是元军攻城,他仓促摸到佩剑,出外迎战,而后便彻底忘这封信。
段岭看着这封信,久久不发言,嘴角带着温柔微笑。
“陛下说。”述律端答道,“他未能找到能用证据,只找到这些,让在下转交给您。”
段岭已沉浸在回忆里,时恍惚不察,武独却也直注视着这封信,片刻后,段岭抬眼看武独。
“把它收好。”武独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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