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。”蔡闫深吸口气,说,“去。”
马车回到宫中,蔡闫整理衣袍,前去见刚来奔丧姚复与李潇。
船到玉衡山下,还有夜便进长江,入江左地界。
这夜阴云密布,闪电阵阵,在黑暗远方纠结乱窜。段岭倚在船头,他总觉得这条路,怎走也走不完,带着他从死走到生,从暗夜走到天明。
距离那个冬天,已经过很久很久,久得他快要忘记那种感觉。
“殿下只要登基。”冯铎说,“牧相必将进步设法对付苏阀。”
“就让他去对付。”蔡闫说。
冯铎又说:“但是,韩滨回来,而且带着奔丧五万大军。”
“有江州军,难道还怕他?”蔡闫说。
“韩滨与谢宥素来不和。”冯铎耐心地解释道,“您选牧相,谢宥心中便会有微词,到时牧相再上书,请求将韩滨调回,您怎办?不如把这个麻烦扔给内阁,得罪人事,让他们去做。”
等待未来某天,历史由新敌军开创后,帝王之魂方能安息于故乡。
蔡闫听完内阁学士们奏议,心里却在想当初自己父亲、母亲、家人与为保护上京而死兄长……除蔡闻埋在上京之外,余人都葬在被行刑落雁城外,也许自己这生,都无法再回到北方去拜祭兄长,将蔡家棺椁送回他们祖籍地。
“就这样吧。”蔡闫疲惫地说,“不要再说,孤累,定论。”
虽然拖不多久,但起码争取到四十九天,这是没有办法办法,内阁群臣只得各自下去安排。
“接下来是谁?”蔡闫上马车后问。
“睡吧。”武独说,“明天就到江州。”
段岭觉得他们应当已绕过蔡闫派出来刺客,当然也许蔡闫正忙着登基当皇帝,已经没空派人来刺杀他。但他不敢说,生怕说什来什。武独也没有说,这夜,他反常地穿上修身夜行服,佩上
“到得那时,内阁定会竭力阻拦韩将军调回奏折。”冯铎又说,“您只要两边安抚番即可。四十九日后,陛下出殡,韩滨便再无理由留在江州城中,待他走后,您便可顺利登基。”
“姚复呢?”蔡闫又问,“见到他该说什?”
“他应当什都不知道。”冯铎说,“您只需朝五公主哭场即可。哭时殿下须得观察清楚五公主,看她如何说,她若反复问您,陛下是如何崩,什都不要说,只要哭。”
蔡闫说:“尽量吧,哭得太多,已有点哭不出来。然后呢?”
冯铎答道:“哭过后,您便假装哭累,睡在留元宫内,夜半时切记得惊叫,便按咱们说好办,这来,公主定会起疑。”
冯铎答道:“姚侯与五公主。”
“走吧。”蔡闫答道,这几天里,他始终在奔波,见完这个见那个。冯铎建议他不要马上登基,蔡闫有时候真怀疑他听懂自己话没有,段岭已经在路上,万再鬼使神差地逃得性命,回来以后不就更麻烦?
但仔细想想,哪怕自己当皇帝,段岭若真回来,也是样,麻烦并不会在自己是太子还是在皇帝上面有多大区别。
“有谢将军在。”冯铎答道,“不会有任何问题,咱们还有月余时间可以做准备。”
“做什准备?”蔡闫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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