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险些就押中。”牧旷达冷淡地说,“大功件,高升指日可待,为师只差那点,就死在你手里,起来吧。”
段岭背上全是汗水,这是他最后招,牧旷达怀疑并非是他身份,而是怀疑他背叛。李衍秋擅离江州,前往邺城,牧旷达派人阻截,派出是昌流君,也即是暗示,段岭必须出手协助自己,在路上杀掉李衍秋。
但段岭不仅没有这做,更与武独率军前来救驾,明摆着是与牧旷达作对。权衡利弊,帮忙暗杀李衍秋,假以时日,自己只会被牧旷达灭口。救驾,则是大功件。
师徒二人心下然,许多话没有说出口。
但在牧旷达认知里,李衍秋已经死,于是段岭救驾事,也再无足轻重。若是段岭破釜沉舟,把此事宣扬出来,牧旷达反倒会因这桩旧案遭到朝廷中有心之人针对。
牧旷达带着他,从后院上书阁,这曾是长聘与牧旷达议事地方,如今长聘不在,牧旷达再无人能密谋,段岭敏锐地感觉到,这也许对于自己,也是个信号。
武独守在书阁下,段岭进去后,关上门。
他还没有坐下来,牧旷达便说:“你想说什,说吧。”
段岭深吸口气,走到牧旷达身前,跪下来,伏身,颤声道:“并不知道昌流君任务。”
“为师以为你是足够聪明。”牧旷达淡淡道。
吃饭时,牧旷达询问牧磬怎没去修史,牧磬便答道今日休假。父子二人自打从前就是这般,就像以往,牧旷达问学什,牧磬便作答。段岭知道牧旷达现在还不知道牧磬真正爹是谁,不禁心生感慨。
他不住端详牧旷达,这年里,牧旷达似乎老许多,身形也佝偻些,方才他进来时,段岭差点没认出来。
国宰辅,头发已花白,不知是入夜灯光还是别原因,更显得颓废不少。
牧旷达问不少段岭治理邺城之事,段岭便作答,未有隐瞒,牧磬突然问:“昌流君呢?王山,你知道他在哪儿吗?”
段岭看牧磬眼,再看牧旷达,牧旷达却说:“他很快就会回来,先前告诉你王山会回来,你不信,现在信?”
所以段岭再次来投,牧旷达定会接纳。
段岭也知道自己旦再来投,牧旷达
“徒儿当真不知道。”段岭说,“徒儿错。”
牧旷达又说:“那夜郑彦夤夜归来,就知道不对,特地让昌流君前去提醒你,你居然这想不开,直到现在,还想骗下去?”
段岭不敢起身,跪伏在地,心中惊,牧旷达全知道?不应该啊,蔡闫没有理由告诉他,除蔡闫之外,应该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才对。
段岭心念电转,低声说:“徒儿……确实想过押这注,但是……只是个念头。”
这话出,牧旷达态度微妙地变。
牧磬皱眉道:“可他在哪儿?”
武独开口答道:“他很快就回来,现在不能告诉你,待他回来后,你可问他。”
牧磬只得不再问下去,段岭发现牧磬还是和从前样,毫无心计,看来入朝为官修史,也仅仅是抄书而已。
饭后,牧旷达示意段岭跟着自己来,段岭终于等到这刻。
接下来他如何应对,将直接影响到最后局面,但这切他都已经想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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