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受够。”蔡闫声音发着抖,说,“你杀吧。”
韩滨略有些意外,打量蔡闫。
“此话怎说?”韩滨问道。
蔡闫颤抖着,不住喘息,说:“本来就不该在这儿,当初念之差,乃至走到今日,也再无念想。韩将军,你所料不差,不是大陈太子,真正太子,你决计想不到
坐以待毙,数着自己即将死去日子,恐惧如影随形。
春风得意之时,他甚至以为能延续世,谁也不会发现这个处心积虑阴谋。偶尔夜深人静时想起,他又在恐惧驱使之下想远远地逃出宫去。
就像个窃贼得到不属于自己东西,烫手,却无法解决。
自那天起,冯铎被控制起来,不知被抓到何处,郎俊侠下落不明,蔡闫如今众叛亲离,毫无办法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个高大身影走进来。外头卫士便把门关上。
连他也反,你怎办?当然,若能不动他,还是尽量不打算动他,他若愿守护你生,自然是好。若不能,你便注定将等到与他战那天。”
但是这个计划被段岭彻底打破,他仍在回归路上,设法保住太多人性命。
“当然,对四叔来说,这也是个冒险举措。”李衍秋淡淡道,“那天晚上,你告诉,打算前去寻找牧旷达与韩滨勾结证据时,四叔就意识到这件事已不容控制。”
“就像你爹曾经说过那样,这国家是好,是坏,最后都是你。”李衍秋微微笑,“你选择另条路,冥冥之中,亦是天意,便按着你自己想法,认真走下去吧。”
段岭不由得重新考虑起李衍秋话来,场血洗,将产生前所未有变革,所有权力都会被打散并重新分配。
“谈谈吧。”韩滨漫不经心地说,解开自己披风,随手扔到旁,说:“前几天里忙着别事,时间竟没有顾上你。”
蔡闫静静地看着韩滨,韩滨又说:“谢宥已经逃,假以时日,他与姚复都将死无葬身之地。现在再没有谁能救你。”
韩滨颇为无礼地打量蔡闫,事实上他在今天已送出信件,通知玉璧关下部队,再派兵前来增援。只要援兵赶到,自己便可开内城门,两面夹击,将黑甲军举击溃。
只要谢宥死,余下便是秋风扫落叶,再设法与姚复谈判,不去动淮阴,大陈江山,便落在自己手中。
只不知李渐鸿、李衍秋若九泉之下,得知李家江山竟成这般境地,会有什想法。
“去吧。”李衍秋说,“你爹在天上看着你,只是无论最终结果如何,你都得想好,如何去面对。”
天空中繁星如瀑,秋季星辰闪耀着铺过夜空,与滔滔而去长江交相辉映,照耀着大地。
夜里,蔡闫已有连着好几天未曾入眠,听到脚步声时蓦然惊醒。
曾经他在上京读书时,于书本上读到过许多亡国之君最后日子,士兵执刀剑声音、盔胄上甲鳞交错碰撞响动、脚步声、咳嗽声,都预示着个不祥却又必将到来结局——死。
他曾经不怕死,后来又逐渐地开始怕死,躲在这深宫中时,他只觉得自己命在囚笼里点滴地渗透出去,如同只妖怪,吸摄着他命数,他什也做不,只能在东宫中坐以待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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