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周洛
那天周洛阳押着杜景,起去上心理健康课,课题是有关人生自价值实现。
那是个雨天,多功能大教室落地玻璃外,雨水缓慢地蜿蜒爬行,汇成交叉水流,如同人与人在时光长河里命运轨迹,偶尔汇为股,淌过障碍后又各奔东西。
就像多年后与杜景重逢雨天,周洛阳尚不知道未来自己,会接连面对父亲离世与弟弟瘫痪,人生夜间发生天翻地覆改变。
“爷爷有个店,”周洛阳说,“直很想接手,不过不想当店长。”
杜景问:“什店?”
“不。”周洛阳知道意思是问他枕不枕,答道,“睡吧,你定很累。”
杜景声音忽然有点疲惫,答道:“是啊,三年里没睡过次好觉。”
周洛阳刷下手机,答道:“让你小室友陪你睡。”
杜景听不见这话,已经睡着。
周洛阳却无法入睡,虽然他也长时间没合过眼,但杜景再度出现,伴随着他背后隐藏诸多秘密,瞬间如同狂风,bao雨,犹如摧毁他整个世界。
起来,乐遥只得说:“谢谢你。”
周洛阳收垃圾,听见杜景抱走乐遥时,说句:“洛阳弟弟就是弟弟,不客气。”
他在厨房里停下动作,沉默片刻,轻轻地捏下自己鼻梁,眼眶里有泪水在打滚,不听使唤地想涌出来。
进房间时,杜景已躺在床上,看周洛阳抽屉里东西,从里头拿出张他俩大学时代合照。
周洛阳上前去,脚把抽屉踹上,在那电光石火瞬间,杜景马上抽手,没被夹住。抽屉发出声闷响。
“古董钟表。”周洛阳答道,“但如果没有目标,也许就会回去当店长,毕竟人总得有个工作。”
杜景很少说到自己,周洛阳也不问,他们就像大多数正常室友般,午饭、晚饭约在食堂吃,公共课坐起,晚上回去各自学习,听听音乐,看会儿书。周洛阳只要困,就会征求杜景意见,杜景每次都点头,从不违拗周洛阳,关灯睡觉。
和杜景住在起,实在是太合适,起初周洛阳还觉得他太沉默些,但与这名室友相遇,简直是缘分最为巧妙安排。他们都不喜欢熬夜,不为打扫卫生争吵,不会在对方睡觉时弄出任何声响,作息时间能互相理解与协调,在男生里都比较爱干净。
甚至不用装床帘,空调想开就开,对电费、水费也没有任何看法。
没有人吆五喝六地打游戏,双方不交女朋友,不用视频与没完没打电话,空余时间读书、上网、听听音乐、看看电影。
就像他们相遇那天,刮起台风。
他到底在做什?国际刑警?侦探?特工?国家机关特殊公安?这三年里,他究竟去哪儿?发生什事?
周洛阳还记得他们讨论过大学毕业后未来想做什,只有次,却也仅限于那次。
而杜景对此答复是:还没想好,你想做什?
“不知道。”
杜景:“……”
周洛阳看着杜景,杜景朝旁让下,示意他睡里头。
“睡进去。”周洛阳说。
“你睡里面,”杜景答道,“以前在寝室就是这睡,不要反抗。”
周洛阳只得从杜景身上跨过去,杜景又伸出手臂,朝周洛阳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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