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景半晌说不出话来，周洛阳觉得这时候应当让他静
会儿，他转过头，看着乐遥。乐遥旁听
全程，却像没事发生般。周洛阳想腾出手掏手机拍照，杜景
手却攥着他，直不放。
周洛阳只得换只手摸出手机，说：
杜景不住发抖，眼眶通红，嘴唇颤动，眼泪顺着他英俊脸颊淌下，淌过他伤痕，淌过他嘴角。
“洛阳。”杜景哽咽起来，以拳抵在面前，转过头去。
乐遥拿出纸巾，递给周洛阳，周洛阳接过，却没有给杜景。
他拉起杜景手，这次杜景没有避开，他翻过手掌，紧紧握着周洛阳，继而两人默契地五指分开，彼此十指交扣。
“哪天？”周洛阳在黑暗中低声问。
“可以啊，”周洛阳打断杜景，说，“可以，杜景。”
杜景：“……”
杜景怔怔看着周洛阳。
“
愿意，”周洛阳说，“完全愿意。你以为会拒绝，或者用什
人生很美好理由，来开导你吗？”
这刻，环球影城里游客们又瞬间欢呼起来，十点半，第二波焰火绽放，铺天盖地，在灯光秀城堡高处，形成个心形图案。
你感情，已经不再是朋友时候，”杜景说，“你可以把它当作任何天。”
“你在想什？”周洛阳说，“这就是你离开原因吗？”
“不完全是。”杜景说，“想，不知道为什，产生冲动。想回到十八岁生日那天……”
周洛阳没有说话，怔怔看着杜景。
“……开着那辆车，你坐在副驾驶位上，”杜景喃喃道，“打开音乐，响起，是Eminem《Stan》。”
“你在食堂里说‘很喜欢你’那天。”杜景在黑暗里答道。
焰火波接着波，呼啸着升上天空。
要接住他所有情绪——周洛阳终于明白这句话，只是想做到这点，他们必须勇敢去面对，不仅仅是喜怒哀乐，还有那浩瀚时间长河里，卷入无数人生离与死别。
而他们不过是潮水冲刷之下，两枚小小砂砾。
宏大而漫长寂静之中，杜景终于平静下来，人群涌来，陆陆续续地占满跨年焰火区。周洛阳说：“要倒数。”
“你……”杜景嘴唇发着抖。
“愿意。”周洛阳再三、认真地回答杜景，“听清楚，杜景，愿意陪你做这件事。所以你决定在什时候？们起去。”
说毕他抬头望向那转瞬即逝焰火。
“人生天地间，犹如白驹过隙，忽然而已。”周洛阳笑着说，“们不过是骑着白马旅人，快步，慢步，又有多大区别？只是想告诉你，愿意接受你切，也愿意永远陪在你身边，就这样。”
这是周洛阳平生第次看见杜景哭。
“们起飞出悬崖，你在身边，们起，冲进死亡里去。”
“你问，想要什样未来。只想和你起，回到那天，你陪着，们起轰轰烈烈地死去。”
杜景最后说：“所以，爱你，可会控制不住，毁自己，也会毁你。”
周洛阳半晌没有说话。
“知道你不想这样，也知道你不能理解。”杜景说，“是个疯子，们旦捅破这层窗户纸，未来痛苦只会大于快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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