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今天看来,关越祖父并不太在意这件事,也许在意,但到弥留之际,他只希望最疼爱孙儿能幸福,其他都再不重要。
天和:“现在最怕就是……嗯……争家产,这样会给关越造成更深伤害。”
普罗说:“死亡这个概念,确实令相当费解。”
天和:“都会过去,爸爸去世
普罗:“人总比规矩重要。”
天和:“也这想,不过现在不能给他添乱。”
可惜关越不知道,听觉是个人最后失去知觉,不过也许祖父漂流在那无尽意识之海中,断去所有与世界联系那刻,依旧能看见小小关越跪在虚空里,伸手不断擦泪场景吧。
天和到茶室里坐下,环顾四周,这是关正瀚茶房,旁还堆着几本书。
“关越爷爷奶奶,都不认识字,”天和说,“却很明事理。”
安静地走到旁,站在梅花树下。
不片刻,里头又让传天和,天和听懂山西话叫他名字,不等老管家出来请,便已进去,到病榻前跪下,只见关越握着祖父手,双眼通红。
老头子从关越手里抽出枯干手来,说句山西话,把手放在天和额头上,无力地摸摸他头,继而滑落下来,寿终正寝。
房里开始哭,抽泣抽泣,号啕号啕。天和眼眶湿润,转头看关越,他没听懂最后那句话,但想必是“好孩子,以后互相照顾”类。接着,叔伯们起身,医生上前摘生命维持装置,关越带着眼泪躬身,双手覆在祖父脸上,让逝者表情和缓,接过父亲递给他枚古钱,放在祖父口中。
天和与孙辈们起退出去,门外女眷进来,磕头,痛哭,再是女眷们出来,留下关正瀚与堂兄弟们,以及长房长孙关越。
普罗说:“以为他不知道你们在起。”
天和答道:“当初们都没有告诉过爷爷,不过关家这多亲戚,铁定有人隔三岔五地暗示他,想老人家,应该早就知道吧。”
这许多年里,关家与闻家直是世交关系,从祖父辈就开始打交道,关家曾经动过将过继来长女嫁给闻天衡或闻天岳心思。父亲闻元恺也带天和来过关家好几次,小时候关越还带天和在家里四处玩,教他念唐诗,关父关母也挺喜欢天和,只是那些记忆对天和来说,都有点模糊不清。
点炸关家,是在他们长大后,确定恋爱关系时。
关越带着天和回家,禀告父母那天,关正瀚是真险些口气没喘过来,哆嗦着先干整瓶天王补心丹。关越自然不敢告诉爷爷,怕心脏受不。
“少爷请到偏厅用茶。”名佣人过来请,天和朝孙女辈里看,只见个女孩朝天和点点头,用嘴型示意待会儿。
天和也点头,跟着佣人走,走出几步,他忽然听见关越在房里大哭。
天和停下脚步,有点不忍,他知道在关家祖父临终前,为不让他更难过,关越直忍着泪水,但就在祖父心跳停止、摘下呼吸机那刻,关越终于情绪崩溃。
普罗:“建议你现在去陪在关越身边,他定非常需要你。”
天和:“按这里规矩,不能留下来,他们把当未过门孙媳妇招待,知道他很需要陪伴,但在红白事面前,是绝对不允许出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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