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亲戚来得太多,”关正瀚用山西话说,“明天还有z.府人上门吊唁,晚上早点休息,不要熬夜。”
关越“嗯”声,天和熟门熟路,给关越挑掉鱼骨头,挟点鱼腩肉给他。罗绮芬用汤勺舀出鱼翅尝口,看眼,说:“喝点汤,外头没人管你吃饭,回家次比次瘦。”
关正瀚道:“给你派个人过去伺候着,你又不让。”
关越没说话,天和大约能猜出这家人方言,答道:“越哥上班太忙,晚饭有时候在这儿吃,方姨做饭还行。”
罗绮芬道:“你俩还住起不?”
更难得是,除刚从院里出来那次,其余时间,都是这位老管家亲自来请他,可见关家对自己重视。
餐厅里饭菜已经摆好,关越正等在门外,朝老管家点头,将天和带进去。张小桌摆上菜,关母正等着。
“天和。”关母说声。
“妈。”天和考虑良久是叫她“罗阿姨”还是沿袭上次称呼叫“妈”,不知道关越告诉父母他们分手没有,看上去不像,可安排相亲又是怎回事?最后决定还是不挣扎,相亲权当不知道,上回过来怎叫,这次就怎叫吧。
天和先是朝关越母亲罗绮芬问好,佣人端上洗手盆,三人各自洗手,喝茶,都不动筷子。
片上落日余晖,过去与当下像杯鸡尾酒,被奇妙地搅在起。
天和说:“实在觉得,关越和他父母,没有特别相似地方。”
普罗:“也许他像他爷爷。”
天和想想,答道:“他在对待世界看法上,确实像他爷爷;但在对待自己上,觉得像另个人……”
天和想起,却是关越叔叔关正平。他们叔侄二人有着相似气质——种诗人气质。
“住。”关越替天和答,天和便不戳破他。
关正瀚说:“天和,你哥哥呢?”
“没消息,”天和答道,“两
罗绮芬问:“你那个E什公司怎样?青松呢?请假没有?”
天和说:“正放假呢,都很好。”
关越没说话,也没喝茶,天和把茶杯拿过来,撇掉浮着茶叶,递给关越,关越就着他手喝口,复又转过头去,但他意识到自己表情不愿让天和看到,更不愿被母亲看,两相权衡后,还是稍稍侧头,朝向天和。
天和心想为什这自觉,下就进少奶奶角色里?
关正瀚来,句话不说,洗过手,拿筷子,关母与关越、天和才跟着动筷子。夫妻二人前些天得知司徒静那边辗转托媒人转达消息,已经崩溃过轮,现在情绪暂时还算稳定,表面上保持基本客套。
“闻少爷,”老管家亲自过来,说,“老爷请您过去用饭。”
普罗:“这个地方网速实在太慢。”
天和说:“因为家里来很多人。”
老管家:“因为?正是,闻少爷,这几天里,有招待不到地方,请闻少爷多包涵。”
天和知道老管家也很难过,他步履十分蹒跚,岁数已经很大。关家老祖父去世,亲戚里真正摧心断肠想必不会太多,大多都是来凑个礼数哭几声,而关越与这老管家则是真正强忍悲恸。老管家陪伴关家祖父几十年,想必现在已非常悲伤,却还要强撑着打点待客,协助准备后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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