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述没有回答。
“对不起。”陈星说。
“关你屁事。”项述冷冷道
陈星:“那你杀给她报仇啊!来啊!”
两人沉默相对片刻,陈星自然知道项述是懊悔出手过重,错判对手实力,只是时迁怒。可从最后那幕来看,清河公主明显已怨气缠身,更与那神秘人暗中勾结。项述旦被抓,接下来对方便将毫不留情地杀掉自己。
陈星恢复平静,说:“冯千镒、清河公主,接下来还有谁?”
项述情绪终于镇定下来,闭上双眼。
陈星又说:“这下咱俩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,苻坚定在满城搜索咱们。清河公主背后不知道还有谁,阴阳鉴还落在皇宫里,就怕他们要杀冯大哥……”
旧伤未愈,又添新伤,陈星手上满是血,从门扉缝隙中朝外看眼,赶紧出去洗手,再弄点水回来给项述喝。
“怎办?”
待得两人缓过神来,陈星才道:“这下糟,咱们把清河公主当着苻坚面杀。”
项述没有说话,陈星盘膝而坐,朝项述说:“最后那剑……”
瞬间,项述扼住陈星脖颈。
长安户人家宅邸花园中,项述咳几声。
陈星惊魂犹定,看眼项述,项述呼吸渐低沉,朝高墙外天空望去。陈星放开手里小狗,那狗胸膛上仍插着清河公主匕首,尸身已凉透。
陈星难过会儿,只得抚上它双眼,将它放在假山后。项述累得靠在墙角上,双目微闭。
晨光熹微,远方传来钟声,长安城已是白昼,两人误打误撞,翻过高墙,闯入这户人家里,只听大宅中家仆已起身,婆子们正在交谈,预备打扫庭院。
“快进来点,”陈星低声说,“会被看见。”
“她想为慕容氏复仇,”项述终于缓缓道,“自大燕被苻坚灭国那天起,她就从未放弃过,只不知道,她是如何与冯家搭上。”
陈星忽然想起清河公主在临死前,断断续续说那句话。
项述又闭着双眼,喃喃道:“只可惜生为女儿身。驭马红妆啊,骑射功夫不让须眉,再也回不去草原……”
陈星回想起清河公主言笑,根据这些天里判断,与项述故人之谊应当极深。
“项述?”陈星说道。
陈星:“……”
项述把陈星推到边,声音里按捺着愤怒:“当时你被挟持,若不下重手,你现在还能活命?!”
项述气愤无比,陈星完全没料到清河公主竟与那群神秘人是伙,从黑火来判断,说不定连她也遭到怨气侵袭,但人已经死,说什都没用。
“你清醒点!”陈星怒道,“这事儿能怪吗?”
项述几乎是不顾切地怒吼道:“要不是你!她就不会死!”
项述脚露在假山外,只不答话,陈星把他用力挪进来,手碰到他肩膀,只觉湿腻腻,再看手上,顿时惊。
“怎流这多血?!”陈星道。
“闭嘴……”项述终于答话。
陈星赶紧翻过项述肩背,只见项述逃出宫殿时,竟是以背脊相护,中好几箭,禁军箭矢上带有特制血槽,必须赶紧将箭簇取出。
是时陈星又听后院柴房声响,小厮抱着柴火出来,便趁着没人之时,将项述仓皇带进柴房中,关上门,暂得躲避,以匕首为他剜出箭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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