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暂沉默后,文士悠然道:“塞外第武士……哪怕被选作驱魔师护法,也不该强得如此匪夷所思才是,当真奇怪,心灯又为何选上他?”
“介凡人,”心脏缓缓道,“再强亦是有限,何足惧之?”
文士恭敬答道:“吾主有所不知,塞外敕勒川部盟虽人数有限,却终究是股不可小觑力量,否则昔年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。若能网罗述律空为用,想必会省掉许多不必要麻烦。”
“这不是现下你该担忧之事,万灵阵又该如何解决?”心脏嘶声道,“蛰伏多年,朕绝不愿因这场意外功亏篑。且算上周翌,驱魔师已诛你两名部下!”
文士说:“如今苻坚自毁长城,放逐述律空,短期内长安再无威胁。们仍在暗处,陈星已跟随述律空,逃往塞外,想必暂时不会再回中原,这就派周甄前去,将他俩并除去,便再无法影响吾主复生。当然,如今万法归寂,唯心灯尚能起到些微作用,哪怕置之不理,也掀不起多少风浪……吾主。”
冯千钧已从树下起身,带着兄长骨灰,翻身上马,绕过临时营地外围时,抬起手,朝项述挥挥。
项述复又闭上双眼,冯千钧便这潜入暮色之中。
子时,幻魔宫内充斥着无所不在血红光芒。
颗犹如房屋般硕大心脏正悬挂空中,缓缓起搏,纠缠曲虬血管布满那诡异巨型心脏,蔓延向幻魔宫各个角落。
成千上万血管渗入墙壁,于大地中汲取着怨气滋养,地脉光辉被炼化为源源不绝紫黑色气息,沿着血管注入心脏之中。
述顿时醒,眼里带着些许恐惧与惊惶,望向群鸦飞过之处。
陈星好奇地观察项述,见他只是很快便恢复镇定,于是低声说:“得去找定海珠,糟糕是,从阴阳鉴里带出来记载,全都没。”
“知道那地方,”项述说,“跟着走。”
陈星:“!!!”
最后页上所画地图,名叫“大泽”。陈星作过许多猜测,兴许是云梦大泽,但这个地点只存在于传说之中,现今已找不到确切方位。
文士将清河公主放在那硕大心脏正下方祭坛上,请求道:“请赐此女重生,接下来,长安万灵阵须得倚靠她。”
名戴着面具、身披黑袍文士,手中横抱着清河公主尸身,缓慢走进幻魔宫中。
“这凡人,”心脏发出嘶哑声音,“竟是如此不受控制。”
文士道:“冯千镒报仇心切,又被心灯持有者撞破布置,是以打乱们计划。”
心脏中声音勃然大怒:“愚蠢至极!白白葬送你花费好番力气练就魔兵!”
文士答道:“冯千镒已被烧成灰,也算是待他惩罚,吾主,但请息怒。人总是有,敕勒古盟内,尚余数十万牧民,拿来填这个缺,总是够。倒是述律空此人……”
“在南方吗?”陈星问。
项述没有回答,稍挪开些许,留给陈星个位置。
陈星便靠过来点,项述又道:“先回敕勒川,许多事都需要族人支持。”
陈星算着时间,离开华山时,自己还有四年,现在神州已入夏,唯剩三年有余。时间相当紧迫,但他没有催促项述,只得点点头。
深夜,平原上寂静无比,项述忽然睁眼,望向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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