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述皱眉,注视陈星,说:“对,你是心灯。”
“嗯。”陈星说,“心灯也是件法宝,就像你是定海珠。从出生开始,就陪伴到现在。不过觉得呢,就算只是件法宝,莫名其妙就修炼成人,这样也挺好啊,横竖来世上走遭,成人,也不亏。”
项述停下脚步,百味杂陈地看着陈星,只不说话。
陈星回头,笑道:“实话说,当初也很奇怪,为什会做梦梦见襄阳,梦见在那里能找到你。但这几天里,忽然就想通。这不就是件法宝,找到另件法宝原因?这说来,咱俩是世上唯二两件法宝,变成人,幸亏有你,不孤单真好。”
项述忽然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好笑,无奈翻身上马,说:
项述现在想,定是“究竟是汉人还是铁勒人?”甚至“是不是人?”。陈星也开始思考“是不是人”这个问题。
“你再练下去,”项述说,“就可以与铁勒武士较高低。”
陈星收起弓,拉得肩背酸痛,笑道:“这看来,还是有点武学天赋嘛,和你比起来呢?”
“兴许还得再练百年罢。”项述说。
陈星蔫,项述那手射长弓飞燕本事,自然是自己再练百年也追不上。
你时候,真不知道你是……”
“知道,”项述漫不经心地答道,“你说过好几次。”
陈星勉强笑笑,而后又说:“你……”
项述看着陈星,两人久久对视。陈星很想问他,你这几天直在想什?但他没有这问,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能理解项述那个人,却没能及时理解他、安慰他,反而让陈星生出丝愧疚之情。
“他们也去敕勒川?”项述望向重明与陆影,问道。
项述又道:“但与族人相比,奔马试箭,勉强也能撑过三箭。”
“是吗?”陈星又满怀希望,笑起来。
“有时候,直在怀疑,”陈星想想,忍不住道,“会不会也是件法宝成精,你觉得呢?”
项述:“……”
陈星现在大致明白项述迷茫内心——他不知道自己是什。
陈星点点头,于是项述翻身上马,说道:“走罢。”
离开哈拉和林,南下路上,场白毛风刮过,冰雪融化,草原又奇异地恢复秋色,暮秋节快要到,萨拉乌苏河犹如宝蓝色缎带,河对岸则是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辽阔平原。风滚草掠过山峦,被秋风吹进河中,项述与陈星牵着马,在浮桥上渡过河去。
曾经陈星很少猜测项述内心,甚至从未有过这个想法,但渐渐地,他开始想得越来越多,想自己昏迷那些日子里,项述是如何过来。平生他最在乎是什,直以来如何看待自己……
想着想着,陈星便觉得自己有许多话想朝他说,是心太大吗?知道自己魂魄里有心灯时,居然点也不奇怪,就接受这个现实,为什心灯选择呢?心灯又是什?越想越复杂,令陈星也变得糊涂起来。
许多事如果从小知道,便成为心安理得、自然而然部分,让人容易接受,就像“是汉人”抑或“是胡人”般,先认识自己,再认识世界。但若在这个理念根深蒂固之后,再忽然把切全部颠覆,就会令人很受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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