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眼睛,笑起来,就流溢着细碎光。只是,深深浅浅黑遮掩情绪。
男子轻握住临画手腕。少年手腕纤细苍白,于是绳子留下红痕便更觉触目惊心。他拇指摩挲过红痕,“是恨吗?想报仇吗?”他眼中如有流金,莫名地蛊惑,“贪心人,愚蠢人……”
手腕阵酥麻,临画猛地挥开他手,后退步,道:“与你无关。”
男子看着他,低笑两声,道:“是在下唐突。不过既然已成亲,也并非完全无关。”
临画想到刚刚自己脑抽问话,耳尖顿时有点红,道:“才没有。”
但……
只露脸,临画就确认。他不是兰渊玉。
临画后退步,低下头,长睫轻颤,心中说不准是失落还是什。
这退,滴雨水自头冠上滴落,又从睫毛上滚落,恰似滴泪。
男子上前步,轻柔地抬起他下巴,手指轻轻拂过那滴雨水。
“如你所愿,娘子。”
牵着他手很稳,保持着份恰到好处疏离和暧昧,临画手掌热度好似传递过去,交递出细微灼热感。牵着他走段路,便停。
忽地,临画眼前亮。盖头被轻轻掀开。
他盯着地面,心突地停。
只手轻轻抬起他下巴,男人很高,他视线顺着大红喜袍缓缓上移,心里做过无数设想,然而——
端。
“咦?……是疏忽,抱歉。”临画视线被盖头遮挡着,只听见男子声音。接着串白火游入,男子放柔声线,“别怕。”
即刻,临画手脚上绳子都被白火灼成残灰。
只手,连着如雪袖摆,出现在临画眼前。
仿佛整块玉琢出来,幽暗中荧荧如雪,只是过分苍白——
“亦是第次成亲,族信奉白首不渝,有难同当。”男子俯身,与临画对视,笑容温润,“既已成亲,便不反悔。姑娘可不能如此绝情。”
临画心道,别口个姑娘,你说话人根本都不是姑娘。
说他芝兰玉树,偏偏却有几分轻佻邪气;说他温柔
临画猛地睁大眼睛,撞进双如星黑眸中。男子微凉指尖扫过睫毛和眼尾,带来轻微酥麻。
“别哭。”他手指自临画脸上掠过,声音又轻又低,对视间,全是温柔笑意,“别怕,好不好?不会害你。”
“没……”没哭……
真是好看。
没有人能抗拒美丽,临画几乎晕眩秒。
“眉目如画。”他听到对方低叹道。
公子只应见画,此中独知津。
四围被不休闪电映得白亮,又是道轰然雷鸣。四目相对,临画时竟无法呼吸。
何为如玉君子?
现在站在他面前这个人,如果是身白衣,那当真是将“美玉”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。
“下来吧,新娘。”含着笑。
临画指尖微僵,没有动,那只手也就静静地等着他。片刻后,临画搭住他手,下轿。
他瞥到那片白色衣角,也不知怎想,忽然道:“不是成亲?”
这话问得没头没脑,临画说完就想抽自己。好在少年人音色也不太辨得出男女。男子偏也懂他意思,笑道:“原来不是个哑巴。”
下刻,白色便如潮水般褪去,红色烈烈如焚,取而代之。身喜服配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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