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娃娃领着他们穿过乱糟糟集市,来到家铺子前。
这家铺子竟搭个楼出来,涂成胭脂色,两层高,只不过是纸做,看起来像烧给死人纸房子。
却挂个黑沉沉木匾额,写着“断肠轩”。
“哟,是兰家那条小白蛇?”道艳丽女声从二楼传来,个身红衣、肤色苍白女人倚在阑干上,长长银发倾泻而下,“好像有……唔,两百年还是三百年没看见过你?”
她笑起来,脆如银铃:“怎还是这个小鸡仔样啊?要姐姐怎疼爱得起来?”
胭脂铺子为什起个这毛骨悚然名字??
临画抱着小玉,这小东西从刚才开始就兴奋莫名,直想挣脱出去。
黑皮娃娃转起圈来,笑道:“对!就是断肠轩!断肠人在天涯——”他忽地唱起来,又尖又空灵,小玉双绿眼睛幽幽闪闪,盯着他“喵喵”起来。
“带们去,们不买胭脂,买别。”兰渊玉摸摸小娃娃头银毛,“这是买路钱。”
他指尖窜出团灵火,小娃娃双黑眼睛亮,跳起来口吞下灵火,满意地点点头:“给你猫咪回礼!”
道路两旁全是个连个铺子,只是简易草棚,看样子都是临时扎起来。
商品和买家卖主已将铺子挤得严严实实,有些摊位还伸出来侵占道路,声喧鼎沸,各种气味蔓延交融,与人间市井乍看别无二致。
不同就是此处光线暗淡,全是蓝白雾气,人来人去像鬼影般。
“这位小哥,要不要买点家胭脂?”
临画感觉到衣摆被什东西拉住,低头看,是个黑皮白毛小娃娃,脸上两坨大红胭脂,小娃娃身躯背着大箩筐瓶瓶罐罐,脆生生道,“小哥哥长得这漂亮,不来点胭脂吗?”
临画以为兰渊玉会脸红,没想到他只是微微笑下:“艾娘,可有私语草?”
艾娘掩住口,挑起眉笑道:“你也会要私语草?没想到啊,哈哈哈,你也会有心上人?”
临画越听越不对劲,偏头问兰渊玉:“那是什?”
不等兰渊玉回答,二楼便抛下个银亮东西,临画再抬头时,只看到她手撑着脸脸暧昧:“不用买,哈哈哈!今个儿就当艾娘花钱买个热闹。那人是谁这好呀,是你旁边这位小哥哥?”
他把箩筐“哐”地扔下来,在堆零碎里翻翻捡捡,临画甚至看到只银色蜈蚣从青花瓶口里爬出来,忍不住抱紧小玉:“他不会给什乱七八糟东西吧?”
“喏!灵猫都爱吃草!”他终于翻出个琉璃瓶,里头是金绿色草。小玉立刻扭动起来,喵喵直叫。
兰渊玉道:“这是‘凉薷’,对灵兽无害。”
临画接过小瓶子,小玉凑过来闻,鼻子卡在窄窄瓶口,眼睛都眯起来。
合着是异界版猫薄荷……
“……”虽然被认出是小哥哥,临画还挺高兴,但对胭脂还是敬谢不敏,“谢,不用。”
小娃娃也不气馁,转头咯咯对兰渊玉笑道:“那这位哥哥呢?要不要买点胭脂送给你道侣?”
临画:“……不,他也不要!”
所以说为什都认出是两个男还觉得是道侣啊!
兰渊玉却俯身道:“你家铺子,是不是叫‘断肠轩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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